第(1/3)頁 姜望的聲音清朗而不刺耳,輕易地傳遍了廣場。 一時間忙成一團的血河宗弟子都紛紛看了過來。 姜望環顧四周,意態從容:“我大齊以十萬勁旅鎮守長洛,確保長洛地窟不生變故。而本人武安侯姜望,代表齊國先來支持禍水,不知這里是誰做主?“ 先時那說話的魁偉漢子排眾而出,先行了—禮:“在下血河宗俞孝臣,暫時負責接待諸方援客。" 說起來,這個吞心人魔熊問出身的宗門,姜望還是第一次拜訪。 當初吞心人魔的詭譎手段,給他留下過不小的陰影。熊問也算是第一個把他通到生死邊緣的超凡修士,由此開始了他和人魔的“緣分”。 正要與這位俞孝臣聊幾句,身后的司玉安已經走上前來,徑直問道:“血河真君何在?“ 衍道強者若是不想被看到,就沒有被看到的可能。司玉安此時走出來,俞孝臣方才瞧見。 顯然他是認得這位南域大人物的,忙忙一禮:“稟司真君,我家宗主已入禍水。“ 司玉安看了他一眼,便已瞧出根底:“你是彭崇簡的弟子?“ 血河宗左護法彭崇簡,乃是赫赫有名的搬山真人。搬山神通是較為常見的神通之一,歷史上仗之成名的強者不少,就連現在的海族,亦有以搬山神通為招牌的強者。但自古以來,無拘各族,開發搬山神通者,未有一人及得上彭崇簡的造詣。 可謂搬山第—。 俞孝臣恭敬回道:“搬山真人正是家師.......您可是要進禍水?我為您帶路。“ “不必了。我與齊國武安侯同入禍水,在此與你們知會一聲。”司玉安淡然―拂大袖,便帶著姜望消失在此。 自天目山而至苦海崖,他當然能夠帶著姜望直接降臨禍水,但仍要在血河宗山門前走―遭,這是對血河宗的尊重。 因為血河宗本身,就是禍水的門戶。 從人家的家宅里穿行,沒有不打聲招呼的道理。 ...…. 嘩啦啦! 潮聲呼嘯。 姜望恍過神來的時候,已經隨司玉安出現在一片水域上空。 復雜的情緒從四面八方用來,無止境的負面感知試圖侵染神魂。 姜望于是明白,自己已是來到了傳說中的禍水。司玉安帶著他,直接穿透了門戶,省略了進入禍水的繁瑣程序。 天空是負面情緒聚集的黑云,每一縷云霧里凝聚的負面情緒,都足以令一個道心堅定的內府修士瘋狂。 把一個道途堅定的外樓修士扔進這“黑云”里,恐怕很難支撐過—刻鐘。 但是腳下的禍水,卻與他之前所見不太相同。 極端的恨、不可消解的怨、永恒的嫉妒........整個世界的負面都匯聚于此。 禍水應該是非常復雜的,根本不能夠用具體的顏色來描繪,但是這里的禍水,卻有具體的色彩——它清晰可見,殷紅如血。 “這禍水......”姜望呢喃。 司玉安眸光清亮,巡視各方,隨口問道:“怎么?“ “與我見過的不同。”姜望道。 “不該是紅色的是嗎?”司玉安道:“血河宗有一句宗訓——‘禍水之赤,是我人族之血。‘ 我這么說,你能否明白?“ 姜望一時沉默。 本來一直覺得“血河”這個名字有些邪異,再加上熊問帶來的先入為主的印象,以及諸如“噬魂血焰”、“杜鵑泣血”之類表現相當兇惡的血河宗獨門道術,哪怕知道血河宗是鎮守禍水的天下大宗,他也有些不太好的觀感。 但今日方知,血河宗為什么叫‘血河宗’!才知道血河二字的沉重分量。 “五萬四千年前,有一位身兼道儒釋三家之長的偉大強者,在苦海崖創建了宗門,留下了傳承。三百年后,禍水動蕩。此人挺身而出,獨鎮禍水,大戰一百零三天,枯竭而死。死后一身精血,化為血河,永隔于禍水之前。“ “那位強者的本名已經不得而知,他創建的宗門也自此改名血河宗,原先的名字也無人記得了.......歷代血河宗宗主皆稱血河真君,便是為了紀念這位偉大的強者。“ “一代代血河宗修士奮勇進取,以鮮血澆灌,這條血河漸漸成為了攔住禍水的界河。血河宗后來的許多道術,也自這條血河發源。“ 司玉安道:“你所看到的這片水域,即是血河,嚴格來說仍屬于禍水,但已經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了禍水的本質,是阻隔禍水的第―道防線。“ 他回身—指,指著遠穹━扇懸空的光門:“那里是紅塵之門。阻隔禍水的第三道防線,我們剛剛就是從那里穿出來。“ 雖然是一個恍惚就來到了禍水,未能夠感受穿過紅塵之門的過程,但想來它應當與萬妖之門的性質相近。 “那第二道防線是什么?”姜望問。 司玉安沒有說話,只是拍了拍自己腰側的草劍,又看了看他。 姜望于是明白。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