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江老將軍狐疑地看向謝昌言。 “見了南宮靂,我就將長凝郡主的遺書留給你如何?”謝昌言手掌撐著地慢慢站起身,背靠在柱子上,虛弱地沖著江老將軍無奈的說:“我一把年紀了,還不知能不能活到明兒,不論他做過什么,都是我的孩子,見見,總不為過吧?” 南宮靂就被關押在宮里,江老將軍是知情的,但,南宮靂身份特殊,一旦發生什么,他萬死難辭其咎。 見他遲遲不說話。 謝昌言掩飾了眼中的焦急,蜷著拳抵在了唇邊輕輕咳嗽,她身子單薄,因為咳嗽,身子還劇烈地顫抖,顯得越發纖弱。 “你可知明兒是什么日子?”她呢喃。 江老將軍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 “是我父親的忌日,幾十年來我一直都不敢去謝家上香,我還記得父親一向嚴苛,親自教我騎馬射箭,帶我去狩獵場,助我獵了一頭成年的野狼,父親很驕傲,常常夸我不次于男兒。” 謝昌言佝僂著身朝著一旁的長凳走去,這幾步她走得極慢,說幾句話時便咳嗽兩聲。 聽她這么說,江老將軍也陷入了回憶。 在一次狩獵場上,謝家老爺子曾救過他一命。 當時他和謝昌言還有婚約在身,謝家老爺子私底下也沒少提點他,誰能想到為百姓謀福祉,遇事果斷,廉潔正直的謝太傅竟被先祖皇帝逼得觸柱而亡? 江老將軍唏噓不已。 “自我被送去和親后,父親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他自小疼我入骨,更是為了我沒少頂撞先祖皇帝,他那么英勇無畏之人,就應該后世敬仰,而不是凄凄慘死。” 謝昌言說到這情緒就有些激動了,目光盯著江老將軍:“我怎能不恨?” 江老將軍倏然彎了腰,來之前的怒火已經煙消云散了。 “得知父親死訊后,又有誰知道我差點兒死在了生產上,可我不能死,謝家還等著我呢。” 謝昌言的一只手緊緊攥著欄桿,緊咬著牙:“這些年我一直在等一個機會回來,我只想給謝家平反,又有何錯,謝家人難道就該死么?” 她字字珠璣,聲聲質問。 江老將軍臉色有些發白,嘆:“這些已經是過去了。” “謝家兩位嫡女,我兄長又犯了什么錯?” 他語噎。 承認有些時候,帝后的做法有些偏激了。 謝家罪不至此。 “你只記得長凝郡主多么不易,可曾記得,我才是你的未婚妻!”謝昌言眼角流淚,大顆大顆地滑落,紅著眼眸:“如今江家是肱骨之臣,名門望族,可謝家呢?” 江老將軍仰頭看她:“當年的事你還知道多少?” 沒想到先祖皇帝這么混賬,竟……竟敢對長凝郡主下手。 “皇族秘聞你不知道也就罷了,最是無情帝王家,若有朝一日,江家威脅到了皇上的位置,江家必定不會善終。” 謝昌言一副我都是為了你好的模樣,她望著江老將軍的眼神多了幾分祈求。 “為人子,為人母,我都是不稱職的,我已將時日無多了,能不能讓我見一見南宮靂,去一趟謝家祠堂給父親上三柱清香?” 江老將軍抿了抿唇。 許久,他才說:“你剛才說的事,知道的人有多少?” 謝昌言思索片刻:“邱麗皇族知道一些。” “什么?” “長凝郡主的書信曾被我一并帶去了邱麗,偶然間被其他人瞧過。”謝昌言歉意道:“若不是我時日無多,這件事我是一輩子都不想說的,江凜那孩子聰慧機敏,我瞧著也喜歡,怎么忍心看他陷于困境。” 提及江凜。 江老將軍的視線浮現了一抹擔憂。 江凜是他最后的底線,他也知道江凜去了邱麗,他本來不想同意的,架不住傅璽來勸說,又有皇后的保證,再加上納蘭清的聰慧陪伴,江老將軍這才同意了江凜去。 早知道這樣,江老將軍說什么也不會同意的。 “你我認識這么多年了,我可曾害過你?”謝昌言滿臉無奈:“我為何落到今日這般下場,南宮靂放著好好的皇帝不做,為何來臨安,若不是有人指引,南宮靂豈會被俘虜?” 謝昌言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擋住了眼中的憎恨,繼續開口:“上位者從來都不會往自己身上抹黑,旁人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罷了,真相如何,還不是張嘴就來?” 江老將軍神色復雜地看了眼謝昌言。 這話也不無道理。 畢竟,納蘭皇后的手段他是看在眼里的。 和陸家和離,入宮為后,收兵權,震朝綱,解皇上的毒,還能帶兵去打仗。 旁人做不到的事,在納蘭皇后這根本就不是個事兒。 “你可還記得紫煙?”謝昌言忽然問。 江老將軍點了點頭。 “一開始你答應了要娶紫煙做孫媳的,是有人從中阻撓,給大昭寺的師傅下令,江凜和紫煙的生辰八字極差,紫煙克夫。”謝昌言一臉愧疚:“紫煙再有心機,也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小姑娘,并未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 提到紫煙,江老將軍心底浮現了愧疚。 當初的確是他答應了這門婚事,后來也清楚地知道是江凜不愿去謝紫煙,故意在背后算了個生辰八字誤導他。 這些,江老將軍心知肚明。 但他選擇了忽視。 謝昌言從衣袖中掏出了個香囊遞給了江老將軍:“這里面裝著的是錦挽的生辰八字,和江凜乃是天作之合,命中注定的夫妻情,要說紫煙有些偏執,自作自受落得慘死的下場就就罷了,錦挽又得罪誰了?” 謝昌言的手都在顫抖。 “錦挽才十四歲,乖巧又懂事,不過是阻礙了旁人的路,就要被人毒死了。”謝昌言紅了眼眶,聲音哽咽:“到頭來世人都以為我是個吃人的老妖怪,毒殺了兩個謝家嫡女。”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