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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哪里？”

    雪漸漸停了，低啞的嗓音從頭頂壓下來。

    “當(dāng)然是回天陵……”

    “回天陵哪里？”顯然，左兆桁不愿就這么放過她。

    “……是啊，我在天陵，好像也沒有家了。”她揚(yáng)睫，大大方方地自嘲，“等回去論功行賞的時候，我讓太子賜我一座府邸，想必不難。”

    手腕忽然一緊，左兆桁拽過她，伸手用力地勾住她的纖腰，“沒有家？”

    他的唇近在咫尺，低啞的嗓音濃得化不開，“郝巖呢，好不容易等到母親回來，你卻不要他了？”

    楊伶眼睛微微泛紅，抿唇睜大眼，任由風(fēng)拂干，聲音一如往常淡漠，“他姓左，自該留在左家。除非，你不要他了。”

    左兆桁無言凝著她。

    任她如何推拒掙扎，手臂猶如烙鐵，捁著她的纖腰不放。

    “那我呢？”

    他看著她睫毛上沾染的飛雪，一動不動，“我，你也不要了？”

    楊伶瞬間停止掙扎的動作。

    她眼眶又是一熱，撇開臉，不愿讓他看見自己的脆弱。

    “是你不要我的，不是嗎？”

    “你問過我嗎？”左兆桁眼底蘊(yùn)著洶涌的浪潮，分不清是惱還是怒。

    楊伶聽這聲音，便知他生氣了。

    可是，明明是他準(zhǔn)備了和離書，他發(fā)什么脾氣？

    她微微抬眼，就撞進(jìn)他暴風(fēng)雨肆虐般的眸子里，忽然少了幾分底氣，“問？還需要問什么，你的和離書，難道不是寫給我的嗎？”

    左兆桁捁在她腰際手忍不住縮緊，“你不問一句，便不辭而別，可想過我醒來會如何？”

    另一只手慢條斯理，撥開她睫毛上那片雪花。

    雪在指尖化開，露出指腹的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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