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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低的咳嗽聲響起,藥爐子咕嘟嘟沸騰起來,混著苦澀藥香的熱氣飄散開來。
“我來吧。”
葉初棠溫聲開口,從伺候的宮人手里接過了備好的藥碗。
宮人朝著前面斜斜靠坐在榻上的穆武帝看了一眼,見他沒有做聲,便低低應了,討巧一笑,“葉二姑娘醫術一絕,這本就是您開的藥方,您親自來煎,自是最好不過。”
說著,宮人低眉斂目退開。
葉初棠唇角彎了彎,將爐火熄了,又用厚厚的帕子將藥罐蓋子掀起。
她動作嫻熟地將藥罐子里的殘渣濾掉,把煎好的藥倒了出來。
一雙細白如蔥的手,看起來不沾春水,做起這些事情來,卻是干凈利落。
穆武帝略微沙啞的嗓音從后面傳來。
“……所以今日你帶她來,還是為了青州的事兒?”
葉初棠動作一頓,卻并未回頭,只稍稍一瞬,便繼續手上的動作。
沈延川立于殿中,聞言輕輕頷首。
“是。陛下遲遲沒有決斷,微臣以為,是陛下仍對青州之事有疑。正巧葉二姑娘前段時間剛從青州回來,對那邊的事情也多少有些了解,陛下或可一問。”
李公公立在一旁,本想勸阻一二,結果沈延川直言不諱,他也只能將那些話都咽了回去,心中叫苦不迭。
——哎呦!世子誒!昨兒還跟您說,陛下不容易,且得小心著說,關于二皇子的那些事,說過就罷了,不必再多提。這怎么一轉眼,又來了呢!甚至還帶上了幫手!
這不是專往陛下心窩里捅刀子?
沈延川自是不會顧及這些,長身玉立,眉目舒朗,渾身上下都寫著“坦蕩”二字。
穆武帝沉默良久,終是無奈地嘆了口氣。
“不是說,那個高邑會些瓦真人的功夫嗎?這事兒不查個清楚,朕如何決斷?”
青州囤糧,究竟是不是蕭成煊的手筆,還未可知,現在又和瓦真扯上了關系,穆武帝怎能不頭疼?
沈延川頷首,“陛下所思周到,但若無緣無故將人帶來京城審問,必定會引起風波。所以,微臣以為,先將左慈調回京城為好。”
只要左慈來了,高邑身為他的長隨,必然也得跟著來。
到時候甕中捉鱉,便省事兒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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