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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7章 稚童過山入品境;大帝賜福-《星痕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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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墳神山,淡淡的緋紅之色將雪白的流云浸染,照耀著每一寸山石土地,也將整座人間籠罩。

      那是二倍的赤潮威壓,凝結(jié)成了實質(zhì),無處不在,但卻瞧著有些稀薄,就像是被烏云遮蔽的烈陽,只能在人間中散發(fā)出微薄的余韻之輝。

      任也盤坐在位于神山半山腰的帝景亭內(nèi),雙眸緊閉,氣質(zhì)恬淡,似乎正在入定明悟,神游天地。

      這第一關(guān)的“人之重”考驗,任也派出了九黎最強兒童小不點應(yīng)戰(zhàn),所以他自己并不用承受任何威壓,且在考驗開始后,便被斷頭人老劉直接傳送到了人之重的終點,也就是這座帝景亭內(nèi)進行等待。

      只不過,他因為是直接被傳送到這里的,所以此刻的狀態(tài)是,上不知神山之高,下不知大地之低,就像是一覺醒來后,突然被人掛在了冰冷黑暗的宇宙之中,有一種詭異且未知的懸空感。

      他盤坐在帝景亭中,思緒空靈,心無雜念,只覺自己的神念感知與這座望不見峰頂?shù)纳裆剑阎饾u相融,并彼此呼應(yīng)。

      他有一種,我就是山,山就是我的感覺,人往山中一座,這神念感知便浩瀚無垠的鋪滿人間,廣闊且沒有盡頭。

      一念起,他便可感知到山中每一根雜草隨風(fēng)搖擺的律動,也能感知到螞蟻破土而出時的艱難,甚至可神出九天,一覽浩瀚寰宇的壯麗。

      這種仿佛沒有盡頭的感知之力,是神山賦予他的,也在短時間極大提升了他的個人視野,以及心境。

      任也的肉身沐浴在淡薄的緋紅之色中,瞧著面色平淡,可心里卻蕩起了一股焦急之感。

      他總覺得自己坐在這里入定明悟時,心中在激蕩著一股看不見,也抓不到的“感悟”,但那個感悟具體是什么,他不確定,也很迷茫……

      這就像是一位文人,飲一壺烈酒下肚,策馬荒野,仰望漫天星河,心中驟然蕩起一股無法壓制的豪裝之情,想要潑墨揮毫,寫下一篇驚世詩篇,可當(dāng)他把筆拿出來,卻發(fā)現(xiàn)心中的情緒與意境,竟沒有落腳之地,胸中憋得慌,卻無法表達(dá)。

      這種感覺很難受,所以任也有些焦急,焦急的想要靠近那種心境之感。

      “這有什么難得……不就是走路嗎……小爺我生在大澤鄉(xiāng),下水摸魚,翻山越嶺,那都是天生的本事,根本不需要別人來考驗!”

      “大帝又如何?又能奈我何?我呸,俺一定把這條路踩爛,踏碎!”

      “再不濟?俺還能比小惡鬼差嗎?俺無論如何也不能輸給他,不然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

      蜿蜒曲折的青石臺階上,小不點汗如雨下,弓著腰,且步伐極慢的一步步的向臺階上跨邁,表情執(zhí)拗且“狠辣”,活像是一位與其它孩童較勁的小混球。

      今天是小不點獨行“人之重”考驗的第七日。

      起初,雙倍的赤潮威壓,對小不點個人而言,似乎沒有太大的影響,他在第一日時,甚至可以偶爾做出跑步?jīng)_刺的動作,只瞧著比平日里在村頭與惡狗斗毆,暴打同齡人要稍微難上一點。

      老話講,這路沒有白走的,飯也沒有白吃的……

      這種狀況,其實得益于小不點自小就很驚人的飯量,以及遠(yuǎn)超同齡人的氣血筋骨。

      但到了第三日,他便就沒了沖刺跑步的力氣,那淡薄的緋紅之氣,也逐漸壓彎了他弱小的腰板,令其行進的非常緩慢。

      而到了今日,他的雙腳上那反復(fù)磨破的血泡,已經(jīng)徹底潰爛了,血肉瞧著模糊一片,極為凄慘;他的小臉蒼白無比,每走一段距離,都要癱坐在地上休息,且還會管他那斷頭的劉大爺要一些水喝,要一些干糧吃。

      哦,對了,這人間擂是管飯的,血引者什么都不需要帶,只需對抗赤潮威壓便可。

      任也與神山相融的神念感知,如海潮一般掠過大地,自然也可以清晰的窺探到小不點目前的狀態(tài),但他說不了話,也無法對這位弟子有任何指點,只能心疼的旁觀,默默的為他加油打氣。

      一晃,十五日過去。

      入夜,蒼穹之上烏云匯聚,幾聲驚雷炸響,瓢潑大雨迎頭拍下。

      日月星辰不顯,天際一片漆黑,整座帝神山狂風(fēng)呼嘯,猶如萬鬼出巡。

      暴雨落地四濺,蕩起白茫茫的水霧,小不點孤身一人站在青石臺階上,那幼小的身軀,卻瞧著還沒有瘋狂滋長的雜草要高。

      淡薄的緋紅霧氣,徐徐飄蕩在人間時,似乎每一縷變得都有山岳那般沉重,且無孔不入的壓在那稚童的身上,令其在一刻鐘只能邁出一步時,骨骼都要泛起一聲聲脆響,好似隨時都會崩裂在這望不到盡頭的青石臺階之上。

      這人之重,對于一位五六歲的孩子而言,確實過于艱難了。

      他不光要承受著肉身的痛苦,還要承受著無盡的恐慌與孤獨。

      這山之路,所有的景色都是一樣的,不論是入夜還是白日,那青石臺階也都望不到盡頭,更看不到神山的峰頂。

      小不點不知道自己究竟已經(jīng)走了多遠(yuǎn),更不知道還有多久才能抵達(dá)終點,只能宛若尸傀一般,不停的重復(fù)著邁步上行之態(tài)。

      終于,在這個暴雨傾盆的夜晚,他徹底崩潰了。

      他的小臉不在倔強,也不再像混球一樣吊兒郎當(dāng),好似什么都不在乎,只流露出委屈,惶恐,后悔,驚懼的表情,扯著脖子開嚎:“我要回家……我不想走了……我要想娘親了!!!我想爹和大哥了!!”

      “俺要回家了!俺要放棄,俺不想接受這個考驗了!”

      “俺真的扛不住了……!”

      “啊!!!!”

      他站在暴雨中,渾身衣衫濕透,小手攥著一個支撐自身的破木棍,放肆嚎叫:“我不要什么大帝傳承了,讓我回家!!!我要喝奈奈,吃醬肉!”

      “咕咚!”

      小不點哭喊著栽倒在地,身體蜷縮在一塊,雙眸瞧著狂風(fēng)呼嘯的神山,瑟瑟發(fā)抖的呢喃著:“獅虎,俺害怕……!”

      “刷!”

      一道鬼魅般的虛影出現(xiàn),斷頭人老劉站在了青石臺階的上方,肉身氣息波動非常平穩(wěn),完全沒有任何憐憫之態(tài)。

      他如神祇一般矗立在臺階上方,聲音恢弘的問道:“命者,你確定要放棄嗎?!”

      小不點見到有“活人”來,瞬間就瞪大了眼睛,幼小的身體像條蛆一樣趴在地上,果斷回應(yīng):“俺……俺要……!”

      “嗚!”

      冰冷的雨水混雜狂風(fēng),迎面拍來。

      小不點把話說了一半,卻突然噤聲了,且一雙烏黑的小眼睛中,流露出了強烈的猶豫與掙扎。

      一位五六歲的孩子,憑什么能在這里抗住十五天?!

      即便沒有赤潮威壓,只連續(xù)走十五天的陡峭山路,試問又有幾個孩子能做到這一步?!絕大部分溫室里的花朵,肯定走不到這個位置。

      但他不一樣,他是八十一族中,刑氏一族的后人,是大帝在這一世兌現(xiàn)帝佑諾言的親選之人。

      他自然有其過人之處,但卻不僅僅是憑借所謂的修道天賦,肉身天賦,以及不同尋常的命格。

      這些所謂的特殊,并不能讓他堅持到這一步,而真正支撐他的是一位出身寒門之子的心性。

      他在幾個月前,剛剛失去了父親,送別了舍命護著他,疼她的大哥。

      家遭巨變,至親一路顛沛流離,被人逼迫,被人視作掌上玩物……這種種事情,他都躲在至親的身后,親眼見證。

      他雖年幼懵懂,可也卻知曉,眼前這一次考驗的機會,對他而言非常重要。

      只有成為那坐在問道宮最頂峰的人,他們這一家才能不受人欺負(fù),自己也不用被人抓去開悟……

      這一路上,師父幾經(jīng)生死的護著他,為他開路,為他遮風(fēng)擋雨,他們二人能走到這一天的雨夜,那真是歷經(jīng)了不知多少磨難。

      他尚且年幼,即便在自己心中,也無法用一種語言,一種總結(jié),將這種情緒歸納清晰。

      他只知道,自己不想見到師父失望的樣子,也不想辜負(fù)母親,阿哥,阿姐那些飽含期待的眼神。

      所以,他瞧著斷頭人老劉,小嘴抿著,憋了半天,才虛弱的回道:“不,俺不放棄,俺就是想問問你……有奶奶喝嗎?”

      “有個屁!!”

      斷頭人老劉沒好氣的回了一句,便起身消失。

      暴雨中,小不點像是一條路邊死狗一樣的趴在地上,感受著那股令自己無法喘息,令自己胸悶難耐的威壓,輕聲道:“俺……俺還能走……俺是獅虎說的那個……打不死的小混球……!”

      接下來的幾天內(nèi),小不點時不時的就以自己要放棄為理由,叫斷頭人降臨在三號路。

      但斷頭人一來,他就開始扯東扯西:“劉伯伯,你有老婆嗎?劉伯伯,給我講講醬牛肉的故事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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