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浮生輕輕點頭。胡琳瑯說:“普通人可以做他們想做的一切,哪怕在街上發(fā)瘋,滿地打滾,也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而我們這種人,必須保持儀態(tài)端莊,氣場強大,只有這樣,別人才會在意你,尊重你,他們覺得,你天然就該是這樣的,如果我做出跟普通人一樣的行為,造成的影響就會波及我的朋友圈子,甚至我的產業(yè),成千上萬員工的衣食住行。”劉浮生笑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嘛,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想隨心所欲的活著,就得付出平庸的代價,想獲得超越普通人的成就,則要足夠的克制,自律。”胡琳瑯微微一笑:“我只是偶爾發(fā)發(fā)牢騷,舒緩一下心情罷了,你能懂我,我很開心。”劉浮生說:“我也一樣。”胡琳瑯笑道:“真的嗎?你應該一直都在思考著,怎么問我一些敏感的話題吧?”劉浮生的臉上,露出驚訝之色。胡琳瑯說:“孫法醫(yī)已經出具尸檢報告了,劉老弟心里一定有些疑慮,而我作為發(fā)現(xiàn)阮勇尸體的人,你應該有些事情想問我吧?比如,我和阮勇有什么關系?”劉浮生微微點頭,他沒想到,胡琳瑯竟然把自己的心思,猜了個七七八八。轉念一想,這也不算意外。孫海的父親游手好閑,是個浪蕩公子,一年有三百天都在外面玩兒,他喜歡海邊日光浴,喜歡極地探險,或者攀登雪山,而家里的一切,都交給了老婆打理。如果胡琳瑯是個棒槌,沒有兩把刷子,怎么可能讓孫家的產業(yè)蒸蒸日上?劉浮生想了想說:“琳瑯姐,我不藏著掖著,如你所說,我確實有點疑慮,或者說擔心。”胡琳瑯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繼續(xù)說。劉浮生說:“我做事有底線,不是一心往上爬的人,我和孫海是好朋友,當初結交他的時候,也不知道他有這么深的背景……我擔心阮勇的事,會跟你有關系,而你是孫海的母親……”胡琳瑯笑了笑說:“劉老弟很坦誠嘛,我對此也很欣慰,其實我來找你,就是想告訴你,浮屠龍象之死,與我沒有任何關系,我發(fā)現(xiàn)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劉浮生說:“我相信這話,不知琳瑯姐有沒有調查過,酒店里的監(jiān)控,看看誰進入過阮勇的房間?畢竟隔空殺人挺困難的。”胡琳瑯說:“酒店的監(jiān)控,我都調查過了,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人進入他的房間,包括保潔,也都是酒店里值得信任的員工,他們家人全在濠江,隨時可以調查清楚,我之所以沒有立即報警,就是懷疑死的人不是浮屠龍象。”“如果沒查清楚,就找警方介入,后續(xù)再鬧出別的事,很容易給我?guī)聿槐匾穆闊瑒⒗系埽銘撝溃⊥例埾筮@個稱號,在東南亞的地下世界,擁有多大的影響力……他是悍匪,也是富豪。”“他死掉之后,財富在哪里?會不會被我這個發(fā)現(xiàn)他尸體的人獨吞?這種事傳播出去,我的麻煩就大了,甚至會波及到家人。”劉浮生點頭道:“明白,琳瑯姐同樣也無法確定,他是自然死亡還是被謀殺了,如果前者,倒還好說,如果是后者,事情牽扯的就很大了。”胡琳瑯嘆道:“是啊,這個人的身份是真是假,我心里也沒把握,如果是真的還好,如果是假的,誰動的手呢?會不會是真的阮勇出手?我查到的太多,破壞了他的計劃,他會不會對我展開報復?如果拿眼球炸了我的賭場,我可就虧大了。”她是做生意的,笑迎四方客,如果出現(xiàn)惡性事件,這生意以后可沒法做了。劉浮生笑道:“所以你聽說我需要一個身份之后,就向我推薦了浮屠龍象……我可不可以理解成,琳瑯姐希望禍水東引,找我背鍋?一旦出現(xiàn)你說的那種情況,我就成了事情的始作俑者,真的浮屠或者其他人的怒火,則會轉移到我的身上?”胡琳瑯說:“老弟這么想也可以……我選擇你的原因,是你智計百出,手段很高明,背景也通著天,在我這里解決不了的難題,在你那邊,可能根本不是問題。”“劉老弟,你背后有共和國的支持,能調動的資源,可以說沒有上限,我相信浮屠龍象在你們手里,根本翻不起波浪。”劉浮生嘆道:“琳瑯姐對我以誠相待,讓我感激不盡,我希望你說的都是實話,那樣我就放心了。”胡琳瑯笑道:“劉老弟難道覺得,我是在騙你嗎?”劉浮生搖頭道:“沒有,只是為了保險起見才這么說的,驗尸之后,我發(fā)現(xiàn)一個關鍵情報,這個事牽扯的很大,如果我冒犯了琳瑯姐,還請您能海涵。”胡琳瑯說:“我們直言不諱,溝通的效率更高。”說罷,她看了看手表:“抱歉了,劉老弟,我還有些其他應酬,如果你問完了,我就先走了。”劉浮生微笑點頭,目送女人離開,隨后回到自己的房間。他正想好好休息一下,外面就傳來了敲門聲。劉浮生嘆了口氣,起身開門,發(fā)現(xiàn)朱宇和劉菲站在外面。朱宇說:“劉大哥,我聽見有動靜,感覺時間還早,所以過來看看。”劉菲興奮的說:“劉大哥,我回來了,你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劉浮生笑道:“很驚喜,進來吧,咱們喝杯茶,聊聊天。”等兩個人進屋之后,劉浮生燒水泡茶,隨后說道:“劉菲回來的,比我預料中要早一些。”劉菲笑道:“是啊,家里居然沒有嚴厲處罰我,我也挺意外的。”朱宇有點無語:“我問你干嘛去了,你也不說,原來是回家挨罵去了。”劉菲瞪他一眼說:“會不會聊天?什么叫挨罵?我那叫回去匯報情況。”劉浮生笑道:“以前你也沒少調皮搗蛋吧?”劉菲嘿嘿一笑說:“是呀,以前我被禁足過很多次呢,每次都得個把月的才能出來,沒想到這次,短短幾天就讓我重新歸隊了。”劉浮生心中感嘆,劉菲家里的背景,可能比想象中更牛,畢竟不是誰家都有能力,調動艦炮幫忙撐場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