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另一邊,沈家。 蕭璟聽了嬤嬤說云喬不在院中,要在她娘家住上一段時日,并未立即離開,反倒閑閑的在云喬臥房轉了轉。 屋里熏香味道彌漫,熏得人生困,蕭璟犯起困倦,和衣睡在了她榻上。 云喬同母親歇斯底里的爭吵后,還是抱著女兒,回了沈家。 她歸家后踏進自己房中, 蕭璟聽得木門動靜,當即醒了過來,睡眼朦朧坐在榻上,望向門口處的云喬。 瞧見了她那雙哭過的眼。 而云喬瞧見榻上坐著的蕭璟,也頓足停步。 “出去!”她冷聲道,話音是從未有過的凄厲。 蕭璟起身走近她,神色疑惑。 “怎么了,怎么突然生這么大的氣,誰又惹著你了?” 蕭璟伸手想給她擦淚,話音仍和往日那副溫柔平和的樣子,一般無二。 可云喬而今,卻已然看透了他這副皮囊下,究竟是怎么可怖的人。 “別碰我!” 她話音冰冷,恨恨打落他的手,歇斯底里地推他,將他推出臥房,又猛然大力摔上房門,將門反鎖,把蕭璟攔在了外頭。 蕭璟人還來不及反應,便已經被攔在了外頭。 他哪里被人如此對待過,又何曾讓人這般驅趕,瞬時就陰沉了臉色。 疾步回身就要去拍門。 “開門!”他聲音冷沉,隱帶怒火。 內室沒有半點話音,只有云喬掉眼淚的哭聲。 她哭自己身陷蕭璟騙局,讓他騙得團團轉,卻滿心滿意念著他,盼他平安無憂, 恨自己癡傻,更恨他無情。 她哭自己半生親緣淺薄,不得家人疼愛呵護, 幼年少年恣肆年月,無非是那些親人,早打量好了將她賣了,才給她的施舍。 恨情郎無心,恨至親無情。 也恨自己,為何這般可憐。 蕭璟聽得云喬哭音,動作微怔,回首看向外頭的小丫鬟。 小丫鬟怕他怕得厲害,不敢說話。 一旁的那嬤嬤恐自己主子鬧了起來,讓沈府的人察覺不對,損了主子清譽,思量了番,心底有了猜測,忙解釋道: “少夫人許是在娘家那處受了委屈才這般的,公子莫要動怒。您且先回,待晚些時候過來,少夫人心情好了,自會好生和您說今日之事。” 蕭璟被勸住,聽著那哭音也是心煩意亂,拂袖離開此地,回到自己宅院。 一進書房便喚了手下人入內,吩咐道:“去查查云喬娘家,尤其是今日,云喬去后,那云家究竟發生了何事。” 下人領命離開,去時正巧撞見賭場的人,去云家要債。 追債的人兇神惡煞,拖著云喬哥哥就拽了出來,在大門口邊拽邊打。 揚言再不還債,就砍了他手指,還拿了刀,壓著他的右手。 云喬哥哥怕得渾身發抖,哆嗦著喊:“別別別,饒了我,饒了我,我妹夫是知府公子,他有錢,你們去知府家找我妹妹妹夫要。” “呸!那沈家三少爺說了,你還欠著他五千兩呢,就是砍死你,也不會給你再出一毛錢!” 話音一出,手起刀落就剁了他一根手指, 那場面,血腥駭人,嚇得一旁瞧熱鬧的小娃娃都哭了起來。 云喬母親更是拖著病體從家里走出來,抱著兒子失聲痛哭,指天咒罵。 蕭璟的人查云家時,順便瞧了這場鬧劇,忙回來稟告。 聽了手下人的稟告,蕭璟以為,云喬今日哭,是哭兄長欠了巨債,為家人為難。 也是,云喬往日最是疼愛女兒,蕭璟自然覺得她極為在意親人。 加之蕭璟并不知曉云喬昨日就看透了他的真面目,今日自然不會覺得,云喬哭得緣由,也有他的緣故,難怪會想錯。 他指節輕叩桌案,又想起今日云喬的哭聲。 眉心微蹙,沉聲問道:“她那兄長,欠了多少銀兩?” 下人聞言如實答道:“前后共是七千兩,一年多前沈家少奶奶有孕,沈硯出了五千兩平賬,原已清了賭債,熟料之后那人又犯了賭癮,到如今,賬上又欠了兩千兩銀子。” 蕭璟聞言理了理衣袖,淡聲道:“從我私賬上拿兩千兩出來,把這帳平了,帶著趙琦的令牌放話給揚州地界的賭館,不許給云家少爺放貸。” 趙琦曾是東宮屬官,現任兩江總督,蕭璟微服私訪,用的就是他的身份。 兩江總督,已是這江南地界,權勢最重者,借著趙琦的身份來辦這事,既能讓揚州的賭場老板絕了給云家放貸的心思,又能借著趙琦的身份威懾。 即便是有人猜到,是有人為著云家的女兒幫了云家,知曉是趙琦所為,也不敢在江南地界妄加議論,損了趙琦和云喬名聲, 對于云家而言,這是天大的禍患,更是天塌下來一般的難處,之于蕭璟趙琦這般人物來說,卻只是隨口一句話就能擺平的事。 不過短短半日,這事就徹底平了。 賭館的老板,竟還親自登門給云喬兄長賠禮,笑得怪異,玩笑說他真是有一個好妹妹。 云家人不解其意,還以為,是云喬求了沈硯出手相助。 而蕭璟做完這事后,自以為必能哄得云喬開心。 在宅子里翻了有一會兒卷宗,入夜時便翻窗越墻,去見了云喬。 夜晚的內宅里靜寂無聲,明月高懸在天際。 蕭璟行至門口,突然發現房門從里頭上了鎖。 他啞然失笑,拿著手中薄劍,伸在門縫中,光明正大,劈斷了門鎖。 門鎖鏗鏘落地,榻上的云喬抱著被衾起身,縮在床帳內,看向門口。 蕭璟緩步踏進門內,月光灑在他身后,將他本就溫雅脫俗的好相貌,映得更加清絕如玉。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