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 上京,皇宮,御書房。 宋煜窩在龍椅上坐在那里,龍椅不算新,監(jiān)國時常坐。 如今穿著龍袍坐,又是一種心境。小時候被罵野種的他,當皇上了。可是當了皇上,姨母也并不高看他。 他將腿伸開,搭在前面的矮凳上,懶洋洋的坐在那里,看著窗外的風景,每天夜里把自己買醉,白日忙朝政,連續(xù)七天了,今天卻白日里也希望將自己灌醉了。 宋煜看著手中那個木頭人,是正月二十四那日,和母親、舅父會晤時,母親送他的禮物,可他幼時怕母親批評他貪玩,是沒有告訴母親這個木頭人的事情的,母親不知道木頭人長什么模樣。 是姩姩告訴母親的吧,那日他四下里在茶樓去找,都沒有找到姩姩的身影,她說見了會舍不得,所以她沒有去。所以她不見就會舍得。可他見不見面,都會不舍。 今日是正月二十九。 沈江姩離京的日子。 燕青也遞了請調涵,申請調去贛南鎮(zhèn)守。 兩位重要人士在同一天離他遠去。 趙婷自清早來御書房勸他退位讓賢已經勸了二個時辰。 他是皇上了。 可是為什么他這樣孤單。 他那日買了橘貓往返青州家中,他這幾日回了三四次青州,她沒有回青州,他以為她會回去一趟兩趟的。 所以,她去涼州前,不能再見了。 趙婷說了很久,新帝都那樣冷漠的背對著她,趙婷口干舌燥,只覺得新帝冥頑不靈,她飲口茶,將茶杯放在桌面,“單說從御書房到金鑾殿這段路,你那個腿走過去都受不住。何必受這份累呢。你自小吃苦,這時應該享樂了呀。” 宋煜不言。 門口一陣細細腳步,趙婷見是鄭瀾領著沈江姩進了來。 謝錦原立在宋煜身邊,一邊掏耳朵一邊希望那位羅里吧嗦的皇太后可以早點離開,卻眸光一閃看見了夫人,他心里咯噔一下,險些激動的叫了出來,夫人不是去涼州了嗎,并且不告訴爺是哪個渡口哪趟船,他對宋煜說:“爺!有人進來了!您要不要看看...” 宋煜提不起任何興趣,仍不言語,亦不回身去看趙婷的鷹犬,又興不起風浪,有什么看的。 謝錦說,“求您,看一眼。” 宋煜死氣沉沉,把頭靠在椅上,舒了口氣,又記起肅王府外那個蜻蜓點水的吻來了。 沈江姩抬手示意謝錦,不必擾宋煜,他不想回頭看趙婷,不必勉強,沈江姩望見身著龍袍的宋煜,不由心中一凜,以往他穿蟒袍已經那般有距離感,這時距離感更甚了。 趙婷見沈江姩來了,便心里有底,小妖精來了,那煜郎還不是聽話起來,她對宋煜說,“煜兒,你近日飲酒過多,傷身嚴重,國事操勞,你如何靜養(yǎng)身子?不如讓你的旭弟早早替你分擔。你這身子,若不及時調理,又能挨到幾時?難道要本宮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宋煜沉默,淡淡說,“朕也是白發(fā)人的。您睇下,昨夜又長多幾根。” 沈江姩看了看他的鬢角,和棱角分明布滿青茬的下頜,從豫東回來那日眼睛的充血淡多了。 頭一次聽他說朕字,她的心猛地沉了下,從野種到朕,滿路泥濘和荊棘。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