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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保留尊嚴(yán)，還是跪下求活？

    周鶴羽并沒(méi)有太多的猶豫時(shí)間，在刀鋒貼上自己咽喉的瞬間，這位姬路城宣慰使的雙膝重重砸在了地上。

    “跪出門外。”

    “李鈞你”

    噗呲！

    一條左臂被齊肩斬落，斷口出涌出的鮮血染紅周鶴羽身上的藍(lán)色官袍。

    跳動(dòng)的電弧燒灼著傷口處的血肉，忽明忽暗的光線之中，他頭繡在胸口補(bǔ)子上的禽獸再不見(jiàn)半點(diǎn)張牙舞爪的兇惡。

    當(dāng)決定放棄尊嚴(yán)，接下來(lái)所有的屈辱都不再難以接受。

    這就是儒教的君子不立危墻之下。

    周鶴羽垂下一張恐懼的面容，捂著手臂的傷口，一路跪行到戶所門前。

    此刻在臺(tái)階之下，所有周閥中人已然盡皆跪地。

    一片黑壓壓的人頭之中，殘存的姬路城錦衣衛(wèi)人人帶傷，人人持刀。

    就連蘇醒過(guò)來(lái)的箕山，也拼盡最后一絲力氣連一條斷臂，依著插入地面的繡春刀，用血紅的眼睛盯著跪地的周鶴羽，尚未恢復(fù)的斷舌只能發(fā)出聲聲暗啞的嘶鳴。

    “磕頭。”李鈞語(yǔ)氣淡漠，不帶一絲感情。

    “閻君，我.”

    一只腳踏在周鶴羽的后腦，踏碎他口中的話語(yǔ)，將他的頭顱重重踩在地上。

    “何至于此.”

    一聲嘆息不知從何處飄來(lái)，李鈞置若罔聞，森冷的眼眸中驟然掀起山呼海嘯一般的濃烈殺意！

    “虬龍，看好了！”

    繡春刀裹風(fēng)斬落，一顆人頭沿著臺(tái)階一層層滾落而下。

    盡失血色的死寂五官上，周鶴羽瞪大了眼睛，一道道寒光從黯淡的瞳孔中閃過(guò)。

    錚！錚！錚！

    聲聲刀吟緊隨而起，人頭落地如叩首，鮮血噴涌似灑酒。

    姬路城錦衣衛(wèi)，以敵人性命敬袍澤。

    敬百戶虬龍，敬總旗重甲，敬小旗紅眼

    “啊！！！”

    箕山放聲大喊，聲音悲愴卻快意。

    “何至于此？”

    李鈞回頭看去，一道朱紅投影緩緩出現(xiàn)在眼前。

    “為了幾名無(wú)足輕重的錦衣衛(wèi)，把自己也逼上絕路？值得嗎？”

    李鈞曲肘夾刀，抹盡血色。

    “你又是誰(shuí)？”

    身穿朱紅官袍的男人微微一笑：“倭區(qū)宣慰使，徐海潮。”

    江戶城百戶所。

    檀香流溢，佛音飄動(dòng)。

    明王盤腿坐于蒲團(tuán)之上，身后一尊佛像低眉輕笑，袒露的手臂上半是血肉半是機(jī)械，前伸的食指恰好點(diǎn)在明王頭頂?shù)慕浒讨稀?

    “師兄。”

    燃燈推門而入，聲音急切道：“岡山城角木蛟和滋賀城野老等人都遭到了儒序門閥的襲擊，他們恐怕?lián)尾涣颂茫枰扇司仍畣幔俊?

    環(huán)繞在明王身周的投影同時(shí)停下了舞動(dòng)，靜靜懸浮在半空之中，一雙雙虛幻的眼睛直勾勾看著燃燈。

    一股沒(méi)來(lái)由的寒意彌漫心頭，燃燈臉色緊張，下意識(shí)向后退了一步。

    “師兄？”

    閉目冥想的明王緩緩睜開眼簾，瞳孔之中赫然是一片非人的金黃。

    燃燈雙手合十，跪在地上，臉上只剩一片木然。

    “信徒燃燈，叩見(jiàn)佛祖。”

    “知曉你的宿命了嗎？”

    燃燈恭敬回答：“以己飼鷹，了卻因果。”

    明王滿意點(diǎn)頭，隨即長(zhǎng)身而起，大步朝著戶所外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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