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殿外,禁衛(wèi)與內(nèi)侍們靜靜肅立,原本淅淅瀝瀝的雨水漸漸增大,匯聚與屋脊之后沿著房檐流淌成線,滴落在屋檐下的青石板上,再濺起沾濕鞋子、衣擺,但這些人卻不敢發(fā)出半點(diǎn)響動,唯恐惹禍上身。
方才殿內(nèi)的爭執(zhí)甚為激烈,語音傳出殿外,他們這些人聽得清清楚楚,各個嚇得面如土色,唯恐被陛下滅口。
畢竟自貞觀以來,除去魏徵之外,也就唯有房俊這個棒槌敢這樣當(dāng)面指責(zé)陛下,尤其是直言不諱的指出陛下強(qiáng)行易儲乃是“亂國之源”,將會導(dǎo)致大唐帝國的皇位傳承伴隨著動蕩叛亂、腥風(fēng)血雨,就差指著陛下的鼻子罵他是個昏君
自魏徵死后,帝國何曾出過此等猛人?
對房俊愈發(fā)敬畏。
剛剛修葺一新的淑景殿內(nèi),晉陽公主腳步輕盈的入內(nèi),雪白的羅襪踩著光潔的地板,裙擺好似蝴蝶一般翩躚起舞,來到茶幾前跪坐的長樂公主身邊,一手挽著長樂的胳膊,一邊四下看了一眼,見到左近無人,這才悄聲道:“聽說姐夫剛剛?cè)チ烁富誓莾海€與父皇發(fā)生爭吵,惹得父皇很不高興,揍了他一頓。”
長樂公主聽了前半句心中一緊,畢竟當(dāng)下乃是易儲的緊要之時,父皇不遺余力的打壓房俊,房俊若是犯渾,說不得被父皇捉住借口干脆發(fā)配邊疆但聽了后半句,便放下心來。
以父皇的性格,肯親手打人,就等于承認(rèn)此人在他眼前的地位,若當(dāng)真欲予以嚴(yán)懲,根本都懶得見面
她神情不動,素手拿過一個杯子,將茶壺中的清茶斟了一杯放在晉陽公主面前,恬淡如蘭:“唔?那你可得去勸勸父皇了,父皇這些時日脾氣甚為暴躁,若那人當(dāng)真將父皇惹急了,指不定如何懲處呢。”
晉陽公主眨眨眼,搖頭道:“我不要去難道不應(yīng)該是姐姐去才對么?唯有姐姐的話父皇聽得進(jìn)去,勸說才有效果。這幾日父皇不斷召見宗正寺以及宮內(nèi)妃嬪,詢問有無適齡之世家子,想必是要給我指婚了,我若前去豈不是送上門?”
作為李二陛下與文德皇后的嫡女,晉陽公主自幼身體孱弱多病,連孫思邈也說“根元淺薄”不適合成婚,但晉陽公主的婚事始終是李二陛下心中一塊心病,如今見到晉陽公主面色紅潤、精力充沛,成親之事自然提上日程。
況且,他也需要一樁婚事來與那些山東亦或江南門閥聯(lián)姻,蕭瑀那個老家伙已經(jīng)不可靠
晉陽公主對此極為抵觸,卻也不能抗拒,只得躲著李二陛下,盡量拖延時日
長樂公主焉能不知幼妹的心事?
遂苦口婆心道:“姐姐知道你的心事,可你也得人情事實(shí),無論如何你是絕無可能嫁給那人的,不僅父皇不會允準(zhǔn),太子也不可能答允,便是天下士子都不會準(zhǔn)許此事發(fā)生。既然此路無望,又何必耿耿于懷?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對你好,對他也好。”
心里對那廝咬牙切齒,好色無恥之徒,憑白去撩撥兕子作甚?
晉陽公主卻偷笑道:“姐姐是在教妹妹隨便嫁個男人作掩護(hù),然后私底下自然可以與姐夫兩情相悅、暗通款曲?哎呦!”
卻是長樂公主面紅耳赤的敲了她的小腦瓜一記,氣道:“連你也看不起姐姐,將姐姐當(dāng)個笑話是吧?”
晉陽公主連忙嬌軀埋進(jìn)姐姐懷里,伸手?jǐn)堊〗憬阌晃盏难r禮道:“好姐姐莫生氣,是妹妹失言,怎么會笑話姐姐呢?你都不知道妹妹又多羨慕你。”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