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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的熱流趟入體內,但李武無暇去分辨這股獲得感的真面目。
結束戰斗之后的軀體像是瀕臨過載的機器般渴望著冷卻,但來月球的主要目的還沒有完成,他只能像個天天被念叨還不能休息哦的苦命打工人,在荒涼一片的衛星表面尋找通向隱世的入口。
不過說是這么說……要怎么找啊?
舉目四望盡是滿目瘡痍的月表和蔓延到遠方的環形坑洞,被徹底改變的地貌間根本看不到一個能讓人聯想到門扉的東西。
仔細一想,其實這趟奔月之行的起點還是根據宗像女神無意間透露的信息,如果她是故意誤導的話那等于是白費了一場功夫。
李武在灰色的世界里邁開步伐。
雖然并不后悔暴打那兩個為了自身目的肆意擺弄現世,放出妖怪間接殺人的神明,但塵埃落定之后,他也不確定能不能找到消失的白鳥真衣——或者說即使再遇見她,也沒法確定對方還是不是原本那個偶爾殘念的文學少女部長。
真是麻煩的女人。
將幾個在地上爬著的人工造物遠遠甩在身后,周圍的景色仍然是單調而重復的灰色。
萬一見到面后對方來一句此間樂不思凡又要怎么辦?難道要打暈之后強行拖回去?那樣又和剛剛與之戰斗的家伙有什么區別了?
又想起和須佐之男戰斗時無意間窺見,搖搖欲墜不知意義為何的璀璨網格,聯系到原本以為是他拿來唬騙人的所謂的最終試煉……不會世界真的面臨著什么危機吧?
新的問題不斷涌現,有些煩躁的他甩動手中還未收回的圣槍,抽打在地面之上。
半圓形的深坑順著裂紋擴散的方向出現,因高溫而變成暗紅色,聲音以純粹在固體介質中傳播的形式貼著地面彌散。
如果那家伙真這么說的話就把她丟在月球!
歌聲也就在這時響起。
模糊不清,但能聽出是熟悉的旋律。
“清水舞臺還沒壞……不對。”
原本以為是已經墜落的造物還在堅持運轉,但李武很快反應了過來,這更像是出自人的哼唱。
像是指引方向的細繩,千回百轉地從某個方位下響起。
他順著歌聲的牽引全速奔行。
翻過環形山,越過月海,在無聲寂靜的世界里似乎時間也停止了流逝。
最終歌與人都在一座環形山的腳下停留。
眼前的空中浮現著幾乎如灰塵般微不足道的黑色孔洞,周圍扭曲著虹色的絢爛光線。
“希望不是找到了月球人的秘密基地。”
李武試探著伸出了手,熟悉的空間轉移感將另一個世界呈現在他的面前。
素白、潔白、雪白的宮殿。
脫離轉移后的第一印象就是這單調而無聊,仿佛監獄一般的純色裝潢和長而寬闊的走廊。
和地球相似的重力和氣候重新回歸,但吸引他前來的歌聲已經停止,只能聽到從走廊盡頭微微打開的大門里傳來隱隱約約的人聲。
“侵略地球的計劃已經制定好了。”
灰毛紅瞳的兔子人立而起,站在大理石雕刻的座椅上,“就先派老二去攻占東京K地區。”
“哈哈哈,我不去。”
旁邊的白兔子趴在另一張座位上,“你這混蛋,說的好輕松啊。”
兩只兔子的中間擺放著裝飾精美的御座,正在籌劃征服地球的邪惡計劃的宇宙人在扶手上撐起下巴,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兒才開口道:“好方略,不過我想稍作修改,不如我們把月球命名為K地區……”
“——你在玩什么?”
悄無聲息地從門縫間潛行而入,然后看了半天一人飾三角的情景喜劇后,李武終于忍不住打斷了她的自言自語。
“哇!”
白鳥真衣在御座上縮緊了身子,連左右的毛絨玩具都被甩飛了出去,“何方刺客意圖謀害本宮!”
“你腦子真出問題了?!”
李武擔憂地看著會長大人,發現對方一直楞楞地注視著自己之后更是確信了這一點。
他踏前一步,正準備再說些什么。
然后就被偷襲了。
就像在鴨川邊的舉動重演了一般,跨越境界的力量再次發動,梳著麻花辮的女孩已經憑空越過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將臉埋在了他的腰間。
雙臂自然地環過,像是在確認存在般向內側收縮。
咯在兩人之間的眼鏡發出了抗議般的吱呀聲,隨后有濕潤的液體從附近流出,在仍然赤裸著的側腹上留下微涼的觸感。
白鳥真衣發出輕輕的嗚咽。
“李武君,你果然來找我了——”
“你先撒手!”
“——為什么你又沒穿衣服啊?!”
忽然意識到不對的她嗖地一聲折躍回原地,滿臉通紅地用雙手捂住眼睛,只在指縫間露出一抹視線,“什么時候變成暴露狂了?”
“在剛剛為了找你和別人在月球上干架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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