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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嵩說道:“別的都不缺,只缺糧秣和箭矢。”
王允說道:“短缺多少?”
皇甫嵩說了兩個數字。王允說道:“我盡快給你們補上。”他這話說的大包大攬,顯是要插手地方政務了,不過太守的表情并無變化。太守是一個最好攬權之人,奈何他現今自顧不暇,別說王允奉有圣旨了,便是沒用圣旨,他現在也沒空理會這些了。
王允對汝南、陳國等地的敵情非常關心,和皇甫嵩、朱俊談論了很久,直到暮sè深深,才離開去傳舍。
太守置下了給他洗塵的歡迎宴席,他推辭了,不肯去,太守留他住在太守府內,他也推辭了,按照朝廷規章,執意要去縣的郵傳里住。沒奈何,太守只得派郡的兩個督郵送他去郵置。督郵是郵置的有功就是有功嘛,不能因他是公之子侄就有功不計啊。”王允叫荀貞到近前,按劍挺立,夸贊了兩句他的功勞。荀貞謙虛不已。王允給人一種很剛強的感覺,便是在夸人的時候也讓人覺得很剛硬。
孔融在指揮掾屬吏員們搬卸行李,見王允與荀貞說話,慢悠悠地踱步過來,上下打量荀貞,好奇地問他此前所參與的平定潁川黃巾的諸戰經過,尤其仔細詢問了他在滍水岸邊救孫堅、舞陽城南破波才兩戰。
荀貞的這兩戰,王蘭給他們說過,但語焉不詳,這會兒聽了荀貞的詳細回答,孔融兩眼發光,不絕口地稱贊,拍著荀貞的胳臂,說道:“英武之士,英武之士!”對荀爽說道,“公家子弟英武絕倫,潁川后起領袖,十年后,你我就要給他讓位了!”
孔融人氣重,好奇取異,大約因為自己沒有騎shè之才,尤喜剽輕之士,兼其為人寬容少忌,好誘益后進,故此在聽了荀貞的英武戰功后大力稱贊。荀爽對他的xing格很清楚,聽了他對荀貞的夸贊之辭,微微一笑。
王允和荀貞說話主要因為他是荀氏子弟,立談了幾句,郵置的置薔夫滿臉堆笑,小跑地過來,說房間收拾好了,他即對荀爽說道:“先生離家多年,今ri見到族子侄,定有許多話說,我與舉就不打擾了。”招呼孔融,兩人一并離去入屋。
荀爽住的屋子也收拾好了,院人馬混亂,不是說話之所,荀爽溫和地對荀貞說道:“你跟我入屋來。”
荀貞恭敬應諾。屋已掌上了燭火,從昏暗的院進入屋內,眼前一亮,待荀爽入席后,荀貞侍立在他的對面。荀爽微笑著指了指側面之席,柔聲說道:“你我一家之人,不必拘禮。你也坐下。”
“是。”
荀爽的言談舉止雖然嚴格恪守禮儀,但不讓人覺得刻意,如行云流水一般自然,他聲音清柔,言談溫和,是個溫爾雅的老者。若說王允給荀貞的印象是如一柄劍,那么荀爽就如這案上的燭火,溫暖明亮,卻又不炙熱。
荀貞落座,心道:“汝南許子將評價荀爽與荀靖,說:‘二人皆玉也,慈明外朗,叔慈內潤’,此一評語可謂jing當。”荀靖是荀爽的三兄,字叔慈,有至德,隱居終身,五十而卒,已經去世了。荀氏八龍里邊荀爽名聲最大,其次便是荀靖。
荀爽嘆道:“我離家十余年,離家時你還是個垂髫童子,而今你已加冠chéng rén,名揚郡了。‘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人這一生如白駒過隙,chun夏匆匆,不覺我已垂垂老矣!”
“‘子曰:歲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族父年未花甲,不算老。”
荀爽失笑說道:“十還不算老么?……,不過看到你今ri之成就,我很欣慰。汝父汝母身體還好?”
“先帝延熹年間,潁川疫病,顯考顯妣都沒在疫了。”
“啊?沒在疫了?”荀爽大吃一驚,為之傷感,說道,“昔我在家,埋頭經籍之,與你的先君來往不多,然亦知你先君是一個忠厚人,惜乎早逝,不能復見。唉,離家十余年,物是人非。……,延熹年間,那豈不是當時你還未滿十歲?”
“是。”
“汝之諸兄呢?”
“亦先后沒在疫。”
“你這些年是怎么過的?”
“幸有族諸父照料,貞得以衣食無憂,又幸有仲通兄教育,貞得以習讀經書。”
“苦了你了!……,‘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xing,增益其所不能’,此孟子所言,你要謹記。”
“是。”
“可曾婚配?”
“去年八月成的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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