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那老者身旁的少年人咕噥道:“與世隔絕,豈不是要悶死?爺爺,咱們還是不住了。”那老者伸手抽了少年人一記響亮的耳光,大聲呵斥道:“混賬東西,如今咱們是朝廷欽犯,一旦被抓住,那要殺頭的。這一家老小能活命已是天大的造化,再敢胡言亂語,揭掉你的皮。” 少年被他一頓訓斥,不由得面紅耳赤,退在一旁。老者向蕭云帆拱手道:“多謝恩公,為我們思慮周詳。不過老朽還有一事請教,敢問恩公官追來,我們可怎么辦?這一家老小,均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還請恩公開示。” 蕭云帆微笑道:“待各位進入谷中安頓后,我便將谷口毀掉。那時,谷外會有一層毒瘴包圍,就算官兵趕來,他們也無計可施。老丈大可放心。” 那老者聽罷,臉露笑容說道:“嗯,如此甚好。恩公尊姓大名可否見告?好讓我馮家子孫日夜為你祈禱,銘記恩公再生之德。” 蕭云帆笑道:“老伯言重了。晚輩陸不平。只因我祖上與馮家淵源極深,先祖曾受過馮家莫大恩德,家父聽聞馮家遇難,特差小子前來相救。事不宜遲,大家伙還是盡早入谷,免生后患。” 一行人由蕭云帆帶領著,沿著一條小徑,向谷中走去。正是清晨時分,雖有陽光照射,可這山谷地勢低洼,眾人眼前白霧彌漫。蕭云帆走在最前面,吩咐眾人排成一行跟在他身后。 眾人走了一程,來到一個斷崖邊上。蕭云帆邁著步子走向崖邊,向崖底望了一眼,只見白霧氤氳,深不見底。左首邊有一座鐵索橋架在半空。 那橋共有八條鎖鏈,四條在下,鋪著踏板,兩條在上乃是扶手。 一踩到踏板之上,鐵索隨即晃動。待他慢慢走到中央,風聲在耳邊呼嘯,鐵索更是晃動的厲害。那踏板長年在霧氣之中,難見陽光。上面一層青苔更是有些滑膩。 饒是蕭云帆大膽,有些武學根基,背心仍冒出冷汗來,而馮家這些人見此情形,心中更是忐忑。過得半刻,他終于走到對面。一顆心砰砰跳的厲害,暗想:“我過這橋都不免心驚,更何況這些人?” 對面山崖上,馮家老者臉色發白,中年人低頭不語,兩個少年也是直咽口水。幾個婦人一臉茫然,那些丫鬟和男丁也沒一個人敢走到橋上去。 眾人正自猶疑不定,忽聽得背后傳來一聲冷笑:“一個個都草包,還不如被人抓了去砍頭。” 眾人回身望去,只見一個身穿粗布囚衣,長發披肩的女子板著臉。她用冰冷森寒的眼光掃視了眾人一眼,嘴角露出輕蔑與譏誚。那個中年人看了她一眼,冷笑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卿兒,說話這般沒大沒小。” 馮妙卿啐道:“呸!卿兒的名字也是你叫的,你算個什么東西。”那中年人一張臉登時氣的通紅,伸手指著她喝道:“反了,反了。”馮妙卿道:“哼!依我看,這位陸大俠就不該救你們這幫窩囊廢,一個個還有臉面說自己是馮家人,馮家的臉早給你們敗光了。” 中年人身旁的一個少年走到最前面,說道:“說的你好像不是馮家人一樣。”馮妙卿白了他一眼,眼圈微微發紅,大聲說道:“馮家……馮家。若非你們刊印什么狗屁小說,朝廷又怎么會查封我們春秋樓? 我二叔是怎么死的,你們心里難道不清楚?爺爺尸骨未寒,他老人家還要受開棺戮尸的羞辱。馮家有你們這些子孫,當真是祖宗蒙羞。”那少年被她這么一喝,一時語塞。臉色慘白,一連退了好幾步。馮家人從主人到下人,一個個都神情委頓,臉色難堪。 蕭云帆從鐵索橋上走回來原想接眾人過去,但看到眼前這一幕,他心中不勝悲涼。馮妙卿不再多看眾人一眼,轉身向遠處奔去。蕭云帆寒著臉對眾人道:“各位好自為之。”說著去追馮妙卿。“馮姑娘,留步。” 馮妙卿回過頭來,長長的睫毛上淚光瑩瑩。清瘦的臉龐上兩道淚痕兀自分明。蕭云帆知她從小錦衣玉食,此番家道中落,又飽嘗牢獄之苦,擔心她會做出傻事來。 馮妙卿咬著嘴唇,伸手抹去淚水道:“陸大俠,多謝你的救命之恩,你還是管他們去吧,別來管我。”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