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醫(yī)院里,消毒水味道濃烈又刺鼻。 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有了一點點蘇醒的征兆,眼皮有輕微的抖動,似乎想要醒過來,又苦于眼皮太沉重他沒有精力睜開眼。 薛沛坐在病床邊,感受到床單上的手不著痕跡的移了移,他立馬放下手里的書,目不轉(zhuǎn)睛的望著自家老板。 程景祁先是感受到了一股輕微的刺痛,不過片刻,刺痛漸漸加劇,越來越難以承受的鈍痛,他幾乎是被痛醒的。 “老板,您醒了?”薛沛難以掩飾激動的靠近他。 程景祁眼前很是模糊,他聽著忽近忽遠(yuǎn)的聲音,努力的想要將湊近自己的男人看清楚,可是眼前卻是忽明忽暗,他實在是沒有力氣了。 薛沛皺了皺眉,自家老板一句話都沒有來得及說就又昏了過去? 不過很快,程景祁又重新的醒了過來。 薛沛小心翼翼的替他升高了些許病床,“醫(yī)生來過了,傷口不是很嚴(yán)重,不會影響您未來的生活。” “顧城那個小子呢?”程景祁面色陰鷙,可想而知他隱忍著多大的怒火。 “他暫時性的被收押在拘留所。” “把他給我砍了喂狗?!背叹捌顜缀跏菑难揽p里擠出來的這幾個字。 薛沛欲言又止。 程景祁瞥了他一眼,“你愣著做什么?” 薛沛道:“現(xiàn)在他在警方手里,我們怕是不容易把他弄出來,頂多派人揍他一頓?!? “想不到辦法也得給我想辦法,我不會輕饒了那個臭小子?!背叹捌钫f的太激動,一時之間牽動傷口,他疼的擠眉弄眼。 “我知道怎么處理了,您好好養(yǎng)傷?!? “顧一晨一家人呢?” 薛沛說著:“他們等到您出了手術(shù)室就離開了?!? “還算他們有點良心?!背叹捌顒偺上氯ィo閉的門突然間被人從外撞開。 顧大伯一個踉蹌跌倒在地上,卻又立刻從地上爬起來,手腳并用的朝著程景祁這邊跑來。 薛沛擋住他,漠然道:“出去?!? 顧大伯急紅了眼,哭著喊著:“程先生我兒子做錯了,他一定會知錯就改,求求您大人大量放過他,放過他這一次好不好?” “程先生需要休息,請你出去?!毖ε娉T外的兩個保鏢吼道:“你們連個人都攔不住,花錢請你們回來是來當(dāng)門神充面子的?” 兩名保鏢忙不迭的跑進病房,作勢就想著把顧大伯給抬出去。 顧大伯掙扎著,扯開嗓門又哭又鬧,“程先生我們顧城真的知道錯了,您就放他一馬好不好?我保證以后他不會再做這種諢事了,我保證他不會再出現(xiàn)在您面前了。” “放開他?!背叹捌蠲钪?。 顧大伯得到解脫,幾乎是爬了過來,他用力的抓著床沿,聲淚俱下道:“我兒子他可能是一時沖動,他真的沒有想過傷害您的,他這次是真真正正的知道錯了。” 程景祁笑了笑,一如往常那般善解人意,他輕聲細(xì)語的說著,“顧先生,我這個人也不是什么不講道理的人,你這個兒子啊,當(dāng)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不過也不能全怪他?!? “是是是,不能全怪他,都是顧一晨他們的錯,如果不是他們咄咄逼人,我兒子怎么會做出這種不顧后果的蠢事?都是顧一晨他們的錯,程先生您就放過我兒子好不好?” 程景祁大笑了起來,又顧忌著傷口,他笑了一會兒平靜了下來,“所以說啊,你兒子有今天全拜你這個好父親所賜啊。” 顧大伯神色一僵,聽不明白道:“程先生您這話又是什么意思?” 程景祁面色一沉,與之剛剛的謙虛有禮形成了截然相反的兩種感覺,此時此刻,他帶著一種狠戾,一種敵意,兩眼直勾勾的瞪著跟自己揣著明白裝糊涂的男人。 顧大伯有些害怕他這個不友善的眼神,心里七上八下揪得慌。 程景祁道:“你兒子有今天都是被你們慣出來的,既然你們身為父母教育不出好孩子,我今天就替你們好好的教育教育孩子,我會一刀一刀把他的手腳砍下來,全部喂狗!” 顧大伯身體一晃坐在了地毯上,他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程景祁的聲音卻鏗鏘有力的砸在自己心口處,他沒有聽錯,程景祁要殺了他兒子? 他要殺了他的兒子? 程景祁勾唇一笑,滿眼邪魅,“得罪了我程景祁,我讓你們一家老小都不得安寧,給我滾?!? 言罷,保鏢將還沒有反應(yīng)的顧大伯給重重的丟出了病房。 顧大伯吃痛頓時清醒過來,他連爬帶走的想要重新回到病房,一靠近就被保鏢給一腳踹開了。 醫(yī)院外,顧大嬸焦急不安的徘徊著,她兩只手攥的緊緊的,時不時會抬起頭看看醫(yī)院里的情況。 顧大伯神情萎靡的從大廳里走了出來。 顧大嬸見狀沒有遲疑的跑過去,卻見他心灰意冷,心里頓時咯噔一下,所有期許都落到了谷底中。 顧大伯頹廢的坐在了花壇上,雙手無力的撐著腦袋。 顧大嬸一把抓住他的手,尖酸刻薄的說著:“程景祁沒有答應(yīng)你?他不肯放過我們的兒子?你就這么沒用,你怎么連自己的兒子都救不回來?你這個窩囊廢?!? “啪?!鳖櫞蟛虩o可忍的直接一耳刮子狠狠的打過女人的臉。 顧大嬸被打的咬破了嘴角,她嘗到了嘴里的血腥味,更加張牙舞爪的暴怒起來,“你還敢打我?你自己說說你有什么本事?沒本事給我們富裕的生活,現(xiàn)在連自己唯一的兒子都救不回來了,你有什么用?你這個只會打女人的窩囊廢?!? 顧大伯將她狠狠的推開,“咱兒子有今天都是被你慣出來的,如果不是你事事都遷就他,他會淪落到今天這種無法無天的性子?” 顧大嬸委屈的撇了撇嘴,“我就這么一個兒子啊?!? “我難道還有別的孩子?”顧大伯煩躁的點燃一根煙,“程景祁說要砍死他,他要砍了我們的兒子喂狗,你現(xiàn)在滿意了?” 顧大嬸失去鎮(zhèn)定的摔倒在地上,兩眼發(fā)直發(fā)愣,“不會的,殺人是犯法的,他不會,他不會。” “你也不想想我們得罪了誰,他可是程景祁,他一根手指頭就能弄死你和我。”顧大伯一腳踩滅煙頭。 顧大嬸見他離開,踉蹌著從地上爬起來,“你要去哪里?” “還能去哪里,我去求我那個好弟弟?!鳖櫞蟛咄稛o路了。 …… 顧家: 顧母面無表情的捧著茶杯坐在沙發(fā)上,瞪著眼前不請自來的兩人,保持戒備道:“你們還沒有鬧夠?” 顧大伯笑了笑,“弟妹,咱們都是一家人。” “別,你這個一家人我們可承受不起?!鳖櫮妇芙^著他繼續(xù)打親情牌。 顧大伯掉頭看向旁邊沉默的弟弟,眼眶都紅了,“二弟,以前是你這個大哥不懂事,現(xiàn)在他知道錯了,你們就看在咱們是親兄弟的份上,幫幫你大哥好不好?” “大哥,不是我不幫你,現(xiàn)在是幫不了你,顧城砍傷的人是程景祁啊,我們兩在他面前怎么可能會說得上話?”顧父搖了搖頭。 “一晨呢?我知道一晨會有辦法的?!鳖櫞蟛乱庾R的看向二樓。 顧母將茶杯用力的丟在桌上,“別想了,我女兒就算有天大的面子也不會去救一個想要殺她的殺人犯。” “弟妹——” “我們一家子就是小肚雞腸又斤斤計較的人,你們也甭說那些廢話了,回去吧?!鳖櫮缸鲃菥痛蛩闼涂?。 顧大嬸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弟妹,是我婦人之見目光短淺,可是顧城也是顧家的孩子,他千錯萬錯也罪不至死啊,求求你們,救救他,救救他好不好?” “你也說了他罪不至死,法律會公平公正的判決他的,你也別浪費口舌來這里跪著了,沒用?!鳖櫮敢矐械迷俸退麄冎苄氯?,頭也不回的往樓上走去。 顧大嬸這下子哭的更是驚天動地了,“我知道你們恨我怨我,我兒子是有錯,可是咱們是一家人啊,你們怎么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親侄子被人砍死啊,我求求你們了?!? 顧父嘆口氣,“嫂子,你也別哭了,顧城這種情況我們真的是愛莫能助啊,他砍傷的可是大名鼎鼎的程景祁,我們一晨就算和程景祁相交,但也不可能有面子到讓他化干戈為玉帛。” “你就想想辦法好不好?”顧大伯放低著姿態(tài),“你讓一晨想想辦法好不好?” 顧母聽著樓下蠻不講理的聲音,實在是被他們一家子惡心到無話可說了。 顧一晨坐在窗臺邊,手里拿著鳥食,見著鳥兒落下來便是撒上一兩顆。 “你大伯他們又來了。”顧母一進屋子就滿臉不悅道。 顧一晨不以為然道:“他們還沒有鬧夠?” “顧城這次捅破了天,他們還妄圖我們能幫他們補天。”顧母坐在椅子上,“你不下去是正確的?!? 顧一晨將手里的鳥食全部灑在了窗臺上,抖了抖手,回過頭道:“我像是那種以德報怨大而無私的仁義之人嗎?” 顧母被她這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囊痪湓挾簶妨耍八麄冞@是異想天開了。” “顧城這是咎由自取,誰也幫不了他,誰也不會幫他?!? “這種人的的確確就應(yīng)該受到制裁,否則以他那無法無天的性子遲早還會做錯事。” 顧一晨沒有再說話,拿起了一本書,慢慢悠悠的翻閱了起來。 顧母也不再打擾她休息,推門而出。 大樓下的吵鬧聲還在繼續(xù),看來那夫妻倆是打算繼續(xù)磨下去了。 夜幕降臨,一顆流星掃過夜空,留下一道長長的小尾巴。 “咚咚咚?!? 顧一晨在睡夢中被一連串的腳步聲驚醒,她睜開眼,愣愣的看著天花板,遲遲沒有動作。 “叩叩叩?!毕乱豢糖瞄T聲響起。 顧一晨從床上坐了起來,“什么事?” 顧母氣喘吁吁的推開了門,還有些驚魂未定道,“顧城出事了。” 顧一晨不是很想理會顧城的生死,但見到母親一臉的茫然無措時,看來這件事也沒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簡單了。 顧母神色凝重道:“剛剛你大哥來了電話,顧城的尸體在城西的垃圾場被發(fā)現(xiàn)了。” “……”顧一晨沒有想過他會被直接拋尸了。 顧母身體不由自主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繼續(xù)道:“聽說被分!尸!了。” “……”顧一晨掀開被子站了起來。 顧母焦急道:“一晨你要去哪里?” “我過去看看?!?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