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程景祁倒是一副閑看好戲的事不關己姿態(tài),裝模作樣的說著中規(guī)中矩的話,“你們誰若是不服氣的,不妨出題考考咱們小姑娘,瞧瞧她是半吊子水來以次充好的,還是有真才實學讓你們無話可說。” 中年男子沒有提出異議,沉默中走回了院壩后面的農舍,約莫過了五分鐘之后,拿著一只彩瓷出來。 程景祁坐在椅子上,翹起一腿,饒有興味的盯著男子拿出來的那只彩瓷。 這好像是仿制的乾隆時期的琺瑯彩瓷器。 中年男子也不打算周旋什么,直接開門見山道:“這位小姐跟我說說這是什么瓷器。” 所有人聚精會神的注意著這一幕,大概都很好奇這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有何本事能夠得到程景祁青睞。 中年男子嘴角高高上揚,帶著勝券在握的得意等待著這個小丫頭被打臉的時候。 顧一晨只是輕描淡寫的看了兩眼,一張稚嫩的臉上看不出是喜是憂,整個院壩突然間安靜下來。 程景祁也不說話,單手撐在太陽穴一側,目光若有似無的落在顧一晨手里的那只瓷器上。 中年男子倒是先沉不住氣了,用著咄咄逼人的語氣道:“一般行家不需要觀察太久,小姑娘這是沒把握了?” “這是珊蝴紅釉棒槌瓶。”顧一晨不疾不徐的開了口。 中年男子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 顧一晨指尖輕輕的滑過瓶口,“棒槌瓶并非琺瑯彩,屬珊瑚紅釉彩繪器。底部為‘居仁堂’款,此款應該是1916年袁時期所燒瓷器。但從工藝水平和款識書法、圓足、釉彩核定此瓶,不是當時之物,應為民國后期仿燒,這個假的太明顯了。” 中年男子被堵得啞口無言。 “啪啪啪。”程景祁拍了拍手,笑意盎然道:“許叔,你這個考驗更像是放水啊,對于咱們顧小姐而言壓根就是送分題。” 中年男子的面子繃不住了,硬著頭皮道,“既然你說到了琺瑯彩,那你和我說說琺瑯彩怎么鑒定真?zhèn)危俊? “乾隆一朝號稱盛世,文化、藝術都達到高峰。由于乾隆皇帝對琺瑯彩瓷的熱衷,在乾隆六年諭景德鎮(zhèn)御窯廠調瓷繪藝人入造辦處補充繪畫人員,又命御窯廠督陶官在景德鎮(zhèn)親自燒制琺瑯瓷。對造型、紋飾、款式均有旨意,制作也有一定的規(guī)模。” 中年男子神色較為凝重,他憋著一口氣,帶著些許蠻不講理的語調道:“我不要什么過程,這些前因一查就能查到,我是問你怎么鑒定真?zhèn)巍!? “辨識一只瓷器的真?zhèn)危紫鹊脧钠餍腿胧郑‖m瑯瓷的器型較比康熙、雍正,尤以瓶類常見,有蒜頭瓶、花口瓶、膽瓶、橄欖瓶等。再者看胎釉,琺瑯瓷胎主要由景德鎮(zhèn)燒制的素白瓷,也有用雍正白釉薄胎器為胎的。據(jù)清宮檔案記載,乾隆琺瑯彩有用過明永樂、宣德、嘉靖素白瓷為胎燒制。” “你說的這些都不能鑒定琺瑯彩的真?zhèn)巍!敝心昴凶永浜咭宦暎皠e再班門弄斧了。” “乾隆時期彩繪與前朝最大的不同在于,它集多種裝飾手法如繪畫、凸印加繪金彩等于一器,顯示了乾隆時期琺瑯彩制作工藝的高度發(fā)展。裝飾喜用錦地花卉,有在描金的錦地上彩繪花卉的,也有運用軋道裝飾的。軋道即在色地上用一種針狀工具畫出細如毫芒、宛若錦紋的鳳尾狀紋,清宮稱其為‘錦上添花’。” “你說了這么多就沒有一個在點上,無非就是把教科書上那一套原封不動的搬了過來,這些東西書上——” “許叔,你難道沒有聽出來嗎?”程景祁忍不住打斷他。 中年男子揣著明白裝糊涂道:“我只知道她說的這些都是沒有價值的廢話。” “鑒定琺瑯彩最重要的便是上面的彩繪,許叔明白了嗎?” 中年男子倏地雙手緊握成拳,“程先生,這些東西都不能證明她有能力領導咱們。” “許叔不相信她也是情理之中,畢竟你也算是咱們這里的老人了,也是有一些分量的,如果現(xiàn)在讓你聽一個小丫頭片子的話,你確實是覺得有些放不下面子,但許叔,工坊是一個大家庭,不是市面上小打小鬧的玩意兒,我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有理有據(jù)的。” “老板,我們當初愿意背棄信仰跟著您,就是知道您有能力帶領咱們發(fā)家致富,可是您現(xiàn)在卻讓我去聽從一個小女孩的號令,我們有理由懷疑您是不是打算拋棄我們了。” “許叔這話可就嚴重了,咱們可是一條船上的人,這條船已經(jīng)漂泊在大海上了,我如果這個時候跳船下去,那不是自找死路嗎?” 中年男子搖頭,“如果您執(zhí)意做這個決定,我無法再繼續(xù)跟著您了。”說著,男子就用力的將頭上的帽子丟在了地上。 程景祁沒有動作,只是目光有些犀利的落在地上那個被沾上了灰的帽子上。 周圍異常的安靜。 這里的大部分人都是許叔帶來的,他大概就是除了程景祁外第二領導,所有人都挺信服他的。 “許叔,你考也考過了,現(xiàn)在這是在跟我鬧了?”程景祁不以為意的轉了轉戒指,“你應該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從來就沒有抽身而退四個字。” 中年男子聽著這話面色一沉,他道:“老板這話是什么意思?” 程景祁似笑非笑道:“許叔是老人了,應該懂我的意思。”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