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王勃載著姜梅,在空無一人的四方繞城大街緩行。緩行的途中,姜梅告訴了王勃那個讓張小軍殫精竭慮,最后家破妻離的米粉店的結(jié)局:在離婚的第二天,也就是昨天,“姜姐米粉”便關(guān)了門,掛上了對外出租的牌子,結(jié)束了其不到兩月的慘淡經(jīng)營。 王勃問姜梅離婚的原因,姜梅說離婚是張小軍最先提出,提出來的當天晚上,張小軍便有了外遇,對方就是以前在大市場一起殺鴨子,一直對張小軍另眼相看,念念不忘的一個寡婦。不過,這并非她同意和張小軍離婚的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乃是因為她和張小軍,已經(jīng)沒有了繼續(xù)走下去的基礎(chǔ),她對張小軍的感情,已經(jīng)在張小軍一次又一次打罵和污蔑中磨損殆盡。她無法再呆在那個冰冷的,讓她感受不到一絲暖意的家,而張小軍,尤其是張小軍的母親,大概看她也是眼中釘,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吧。 “那女人一直喜歡他,因為他,這兩年都沒另嫁。這次離婚,不論對我也好,還是對張小軍和他媽也好,抑或是對那女人也罷,都是一種解脫和成全吧。有了那女人的資助,張小軍很快也可以東山再起。你好我好她好,呵呵,算得上三全其美,不是嗎?”姜梅第一次笑了起來,但這笑,卻比哭還難看。臉上淚花閃現(xiàn),即使在昏暗無光的車內(nèi),王勃也清晰可見。 “只是苦了我那孩子!我,我不是一個好媽媽!”姜梅眨了眨眼,兩行淚水如同泉涌,汩汩流出,沿著雪白的臉面,迅速滑下。 王勃心下凄然,透過擋風玻璃朝外一望,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不知不覺的將車開到了五十米大街的盡頭。五十米大街是連接四方城區(qū)和城南開發(fā)區(qū)的一條雙向六車道的大馬路。不過,現(xiàn)在的開發(fā)區(qū)連鬼影子都沒有一個,還在市政府的規(guī)劃圖中。目前只修了一條有頭無尾的斷頭路。開發(fā)區(qū)真正的大發(fā)展,還要等到08年地震之后。現(xiàn)在這條大馬路的兩邊,全都是農(nóng)田,加上又是一條有頭無尾的斷頭路。平時少有車子會從這邊過,基本沒啥交通功能。 五十米大街的盡頭是一條鄉(xiāng)村土路,附近有個堆積筑路用材的壩子。壩子原來堆積的河沙,碎石之類的筑路材料早就用完,現(xiàn)在只剩下一片叢生的野草。 王勃見前面的壩子寬闊。方向盤一打,就將面包車拐了進去,向前開了二三十米,直到行駛到幾顆枝葉茂盛的桉樹下,這才停了下來,關(guān)閉了發(fā)動機。 沒了發(fā)動機沉沉的低吼,身處曠野的王勃一下子便感覺安靜起來,可以說萬籟俱寂,只是除了旁邊姜梅時不時的,隱隱的抽泣。這抽泣。開車的時候他還沒注意到,現(xiàn)在沒了其他聲音的干擾,在這萬籟俱寂的荒郊野外,便顯得異常的突出,聽起來凄清而悲涼。 王勃打開車門,繞了一圈,來到副駕駛,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將輕輕抽泣,默默流淚的女人從座位上攔腰抱了下來。關(guān)門,單手再次拉開旁邊的側(cè)門,抱著姜梅鉆進了更為寬敞些的后排。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時隔兩月。當王勃第二次抱起姜梅的時候,發(fā)現(xiàn)懷中的女人比他第一次在金橋酒店時的那個緋色的夜晚,竟然輕了好多! 真不知道這兩個月她是怎么熬過去的! 被王勃抱在懷里的姜梅,仿佛找了什么支持和安慰似的,苦忍了一個晚上的她如同決堤的洪水,終于忍不住放聲大哭。哭聲哀婉,凄涼,飽含著無數(shù)的傷痛和委屈。 “哭吧,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場吧。將你心頭的凄苦,憋屈,哀傷,絕望……所有的一切都哭出來吧。”王勃在心頭說,嘴上卻不發(fā)一言,只是用手不停的擦拭著從女人的兩個眼窩像泉水一樣涌出來的還帶著溫度的淚水。 姜梅在王勃的懷里大哭了一場。 記憶如同電影回放,在她的頭腦中如飛一樣的閃過。 她想到了十八歲那年,她第一次走出大山,來到四方縣城,在四方的一個館子打工。打工期間,認識了同樣在館子里面幫傭的張小軍。那時的張小軍,老實,靦腆,但卻帶著一股積極向上的陽光和朝氣。過了不長的一段時間,她便對這個有棱有角,模樣俊俏,而又積極向上的男人產(chǎn)生了好感。 而張小軍,面對漂亮溫柔的姜梅,差不多完全是一見鐘情。 兩個互有好感,相互愛慕的小青年,很快便墜入了愛河,耍起了朋友,談起了戀愛。 和張小軍談戀愛的那大半年,是姜梅整個少女時代,最為開心,最為快樂的日子。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