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按例,被舉官員一旦犯事,保舉或薦舉官就要被連累。所以黃鐘音和吉云飛左等右等沒等著郭沛霖的書信,反而先等到了郭沛霖上折子請罪的消息。 何恒雖然去江南大營效力了,沒同鄉(xiāng)在內(nèi)閣當(dāng)差,但折子上究竟咋說的也不難打聽。吉云飛差家人花幾兩銀子,買來一份最新的“宮門抄”,看著看著竟笑了。 黃鐘音不想讓同鄉(xiāng)們覺得他沉不住氣,端著茶杯若無其事。 敖冊賢沒黃鐘音那么淡定,忍不住問:“博文兄,你笑啥子?” 吉云飛把“宮門抄”順手遞給他堂哥敖彤臣,隨即端起杯子笑道:“郭仲霽既是在請罪,也是在幫志行開脫。沒想到他這才做了幾天外官竟變得如此精明,曉得遇上這種事說一千道一萬也沒用,干脆劍走偏鋒,只論軍功。” “除了堅守萬福橋,志行還有啥功勞?”黃鐘音下意識問。 吉云飛忍不住笑道:“確切地說應(yīng)該是苦勞。” “啥苦勞?”敖冊賢追問道。 “洪秀全不但分兵解了揚州之圍,把曾立昌等匪接應(yīng)去了瓜洲,還殺琦善、陳金綬和雷以誠個措手不及,尤其雷以誠圍堵的東路,被匪殺的潰不成軍。要不是郭仲霽率鹽捕營、廟灣營和泰州的一千多鄉(xiāng)勇馳援,別說泰州,恐怕整個通泰都保不住。” “這跟志行又有什么關(guān)系?”敖冊賢禁不住問。 吉云飛微笑著解釋道:“你忘了郭仲霽那會兒是怎么保舉志行的,當(dāng)時保舉志行就是想讓志行就地養(yǎng)傷,復(fù)建鹽捕營。” “鹽捕營現(xiàn)而今立了大功,所以志行沒功勞也有苦勞!” “正是,”吉云飛喝了一小口茶,接著道:“事實上不但鹽捕營是志行在做兩淮運副時復(fù)建的,這次同樣立了大功的漕標(biāo)廟灣營一樣是志行復(fù)建的,志行在運副任上只有功沒有過,至于在松江府同知兼江海關(guān)監(jiān)督任上為何被人彈劾,郭仲霽不得而知。” 黃鐘音越想越覺得有意思,不禁笑道:“我敢打賭,皇上看了這折子一定很納悶。” 想到長毛都?xì)⒌搅私阱氤叩撵o海縣,皇上不只是震怒,而且是一日三驚,黃鐘音沉吟道:“這就足夠了,現(xiàn)而今說啥也沒用,誰會練兵,能能打勝仗,才是真的!” 敖彤臣沒他們那么樂觀,放下“宮門抄”憂心忡忡地說:“那幫只曉得空談的清流這些天是越鬧越歡,畢竟琦善、向榮、僧格林沁、勝保、陳金綬等只要是領(lǐng)兵平亂的文武大臣幾乎被他們彈劾了個遍,折子加起來能堆一屋子,再彈劾也彈劾不出個花樣。好不容易逮著個‘喪權(quán)辱國’的志行,他們還不往死里彈劾!” “志行究竟有沒有喪權(quán)辱國得有實據(jù),別看他們鬧得歡,但只是風(fēng)聞奏事。沒看到許乃釗和喬松年的奏報,皇上不會輕易治志行的罪。”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沒那么多萬一,你也不想想,現(xiàn)而今會練兵能打仗的文武官員又有幾個?何況志行之前的頂帶是皇上欽賜的,官職是皇上特授的,要是就這么治志行的罪,那皇上豈能不成用人不當(dāng),無識人之明了?” 敖冊賢猛然反應(yīng)過來,不禁嘆道:“以前總以為簡在帝心只是圣眷比別人濃,沒想到竟有這么多好處!” “你才曉得啊,現(xiàn)在就看許乃釗的奏報,要是許乃釗能幫志行美言幾句,志行這一關(guān)應(yīng)該不難過。”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