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意外中的意外中的意外!-《魔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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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從王府井里吊出來一具家丁或者宮女亦或者太監的尸體,這再正常不過。
可偏偏吊出來的人,穿著夜行衣,而且,還是……“朝廷命官”。
茍莫離繼續道:
“主上,您得出面了,王府事兒小,但您和許文祖的關系,事大。”
成親王府再怎么鬧騰,也依舊是秋后螞蚱;
哪怕現在有一條線,透過死在王府的錢書勛,將宮望部和成親王府連系在了一起,其實,威脅也不大。
在晉東那一畝三分地,他平西侯爺,還是能說一不二的,宮望的事兒,等自己回去時再順手解決料理一下也就是了。
但,自己和許文祖,確切地說,是平西侯府和許文祖的關系,這是干系到侯府日后發展的重中之重。
友誼,有時候很廉價,但有時候,又十分珍貴。
見鄭侯爺還坐在那里,茍莫離只得繼續建言道:
“侯爺,巡城司那邊,還需要侯爺您出面壓制……”
鄭凡點點頭,
道:
“本侯去一趟王府。”
說著,
鄭凡看向了陳大俠,道:
“大俠,你回去休息吧。”
他剛去過王府,也和趙文化交過手,身上還帶上了傷,沒必要再犯險,雖說哪怕趙文化當面指出來陳大俠就是刺客鄭侯爺也不怕,但沒必要多這一遭麻煩。
至于劍圣,肯定得跟著自己一起了。
鄭侯爺出了酒樓,秘密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地,然后,騎著貔貅,領著一眾親衛,又來到了王府大門口。
而此時,
巡城司甲士們的火氣,已經按耐不住了,人證物證具在,為何還不處理?
還要拖延什么?
但當他們看見平西侯爺的旗幟出現時,
王府門口的巡城司甲士還是齊齊地跪伏下來;
“參見平西侯爺!”
“參見平西侯爺!”
架子上,
冉岷已經被簡單處理了傷口,但他作為苦主,現在卻不能離開,只能繼續抱著劉娘子的尸身靠在那里。
鄭侯爺的目光掃過四周,
開口道:
“本侯來了,本侯,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沒有威脅,沒有訓斥,
但大家伙的內心,還是都平靜了下來。
這就是威望帶來的力量。
比起新赴任的許文祖,平西侯爺的話,明顯更具備信服力。
緊接著,
鄭凡翻身下貔貅,劍圣走在身前,茍莫離和何春來在身側,一眾飛魚服親衛在外圍,簇擁之下,鄭侯爺步入了王府。
王府內,現在人很多,但當平西侯爺出現時,大家伙都很默契地讓開了路。
錢書勛的遺體已經被白布蓋上了,旁邊是錢家的家眷,他們還在哭,但當鄭侯爺目光掃過來時,錢家女人的哭聲戛然而止。
人,是萬物之靈,動物尚且能感知到危險,人,自然就更懂得什么人好惹什么人不好惹了。
劍圣上前,掀開白布,檢查了一下尸體,很快,又將白布蓋回去,旁邊的仵作以為遇到了同行,正準備說什么,卻見劍圣起身就離開了。
“趙文化以殘缺之身,強走武夫道路,以前,我與他有過幾次接觸,其所走的,是殘缺至陽的路子。
錢書勛是額前受掌力拍死的,骨骼碎裂不均,正符合趙文化的路數。”
殘缺至陽,意思就是他的招式,都是帶著瑕疵的,在傷勢上,一拳下去,別人是雨露均沾,他不是。
所以,站在劍圣的角度,能夠很清晰地辨認出來。
茍莫離開口道;“額頭受掌……”
野人王做了個揮手的動作,繼續道:“證明二人先前應該很親近,是一方猝然出手襲擊的可能性大。”
鄭凡看向劍圣,劍圣點點頭。
鄭侯爺心下釋然,又數了。
很大概率,錢書勛,是被趙文化殺的,殺他的原因,肯定不是嫉妒錢書勛有丁丁;
所以,大概就是為了滅口了。
為何滅口?
聯想一下宮望部,
一條線,直接被反證串聯起來。
王府和宮望勾搭在了一起,而且通過穎都這個平臺,向宮望部進行利益輸送,結果許文祖一來,這位精通后勤運作的太守直接查出了端倪,王府只能壯士斷腕,殺錢書勛以滅口。
巧就巧在,就在今天,就在當晚,鄭侯爺派陳大俠去潑臟水。
兩件事,直接并成了一件事。
鄭侯爺搖搖頭,
這種自己忽然福爾摩斯的感覺,并沒有想象中的那種快樂,因為接下來,自己需要面對和許文祖一樣的情形。
這事兒,
該怎么處理?
隨后,
鄭侯爺步入了王府大廳,也就是以前的議事廳,很大,也很寬敞。
司徒宇坐首座,表情有些木然,許文祖坐右下首。
另外,還有穎都各部衙門的話事人,或沾著半邊屁股坐著,或干脆站著。
最顯眼的一位,
是趙文化趙公公,
跪在正中央。
趙文化已經認罪了,
但也難為趙文化了,
因為在這件事上,認罪也需要機智。
趙文化說,是錢書勛見王府被小小都尉欺辱,心里氣不過,所以才去冉都尉宅子里企圖殺人報復。
然后,殺了人,失敗,被追,逃入了王府祈求庇護。
趙文化心里很失望,
他覺得錢書勛這么做,是目無王法,陷王府于不義之地,再加上錢書勛身份特殊,身為官員卻身穿夜行衣行江湖草莽之事,實在是有辱穎都和朝廷的顏面。
所以,
趙文化殺了錢書勛,命人將其投入井底。
他覺得,這樣可以最大程度地掩蓋這件事,保全各方的面子。
他有罪,
他罪大惡極,
他認罪,他也伏法,且他聲稱,這件事王爺和太守毫不知情。
鄭侯爺在外頭時,就聽完了一個官員對先前里面情況的講述,在進大廳時,已經跟上了進度。
當他進來時,
司徒宇起身迎接,許文祖也起身,其余大人也都起身。
珠簾后頭,似乎也有響動,顯然是那位王太后,在看見平西侯再度出現時,有些受驚。
有人端上來了椅子,鄭侯爺坐下,閉著眼。
他來是人來了,但只是為了壓場子,剩下的事兒,得交給許文祖去處理了。
差不多,
就是將趙文化當替罪羊給處理了吧;
然后,
錢書勛的家眷,先前哭得很熱鬧,接下來,逃不出一個全家被抄,族人被流或者被殺的結果。
得死人,否則不能平息巡城司的憤怒,得有足夠牌面的人承責,否則無法全燕人以及新太守的面子。
最后,
王府,
還是王府,
這也挺好。
孫良那晚告訴了自己,說他從哥哥孫瑛那里得知了一條情報,王府其實早就和燕京的一個勢力達成了聯系。
所以,王府這些日子以來的舉動,確切地說,是那群真正地拿司徒宇這個王爺當牌子的勢力,他們一切的行動,都是為了配合燕京那邊的某位。
鄭凡不知道是誰,但不應該是燕皇,燕皇想做什么,沒必要這么麻煩。
那么,
剩下的是誰,
就不好猜了。
甚至,
會不會是小六子在那里玩兒什么終極無間道,鄭侯爺也都考慮過了,畢竟,最不可能的往往是最可能的定理不能忽視不是?
許文祖站起身,
開始說話,
大部分是廢話,
但在場的大家,臉上的面容也都幾乎同時一松。
因為,這件事,要結束了。
一方主動出來背鍋,
一方見好就收,打算息事寧人,
事情的真相,
并不重要,也沒人去關心。
鄭侯爺坐在椅子上,沒睡,但也沒什么其他的感覺,到他這個位置,他漸漸有些習慣了什么叫影響比真相更重要的現實。
嗯,
這事兒還是他鼓搗出來的,就更沒理由去想其他也做其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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