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駱有成的心緒十分復(fù)雜。

    他對賀洪漳的遭遇十分同情，但又對他殺人馭尸的行為十分厭憎。仇恨固然會讓絕大多數(shù)人失去理智，但對通過傷及無辜來達到復(fù)仇目的的人，駱有成絕不會聽之任之。即便水鬼王不求戰(zhàn)，第三場駱有成也會戰(zhàn)，他要殺了這個人。在賀洪漳給出交代之前，他卻只能暫且忍之。

    賀洪漳的故事在繼續(xù)。女兒離世，沒有將賀洪漳擊垮，反倒喚醒了他體內(nèi)的力量——對水的親和力。這種力量是身體變異帶來的能力，但又與皮皮醬有關(guān)。皮皮醬察覺到力量的源頭，開始引導(dǎo)賀洪漳調(diào)用這股力量。

    “你和皮皮醬能意識溝通？你的力量源頭又在哪里？”駱有成連續(xù)問了兩個問題。

    “它就在我體內(nèi)。”賀洪漳用很含混的說法回答了第一個問題，但第二個問題卻被他有意無意地忽略了。事關(guān)個人隱秘，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過了兩日，囚室里來了一個人，他臉上帶著非常奇怪的面具。面具雖然是完整的人臉，但卻像是無數(shù)張臉拼湊起來的——數(shù)百張不同情緒的臉。恐懼、悲傷、絕望、憤怒、張狂、喜悅、狂喜……人類所擁有的情緒，深淺不一，同時被濃縮在這張臉上。

    賀洪漳被鎖在特殊的刑具里，只露出一個腦袋。怪人進來后沒說一句話，徑直走到賀洪漳面前，雙手放在他的頭上。

    一瞬間，賀洪漳感覺意識就要離體而去，卻立刻被一股力量拉扯了回來。這股力量包裹住他的意識，暖暖的，讓他非常安心。他知道保護力量來自皮皮醬，很快他的意識陷入沉睡。

    賀洪漳的經(jīng)歷讓駱有成認識到，在這個世界，能操控意識并非他的獨家本領(lǐng)，常律師、怪人、遠在北美的赤蝠，都是此中高手。他從集訓三日的自得中醒來，告誡自己萬萬不可沾沾自喜。

    賀洪漳醒來的時候，怪人正準備離開。顯然，這個怪人在他身上嘗試了許久。怪人玩味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但賀洪漳意識中卻收到一個信息：我還會再來。

    但直到賀洪漳逃走，怪人并沒有再來。

    賀洪漳又熬過了幾天的折磨，鬼王的人把他關(guān)進了一座水牢，這一錯誤的決定，讓他得以逃出生天。

    “水牢有什么特殊之處嗎？”駱有成不認為鬼王的人會用普通的水牢來對付一個能扛過數(shù)十種精神酷刑的人。

    “水牢里飼養(yǎng)了兩種變異生物，癢癢蛭和叫叫鯢。”

    “什么？”這兩個奇怪而陌生的名字讓駱有成發(fā)懵。

    賀洪漳不得不暫停故事，科普這兩種變異生物。

    癢癢蛭是變異水蛭，與普通水蛭悄無聲息地發(fā)動攻擊不同，癢癢蛭爬上人的皮膚，會讓人感覺奇癢無比，而且它分泌的抗凝血物質(zhì)中有一種化學成分能讓人狂笑不已。許多囚犯都是笑到奄奄一息，才被人抬出去。

    叫叫鯢，是變異大鯢，算是娃娃魚的近親。它們?nèi)找共煌５伉Q叫，就如數(shù)百個嬰兒同時在哭泣。水牢極其陰濕潮冷，人入其中，如置身鬼嬰囚室，寒入骨髓。

    “兩種生物的名字是你起的？”駱有成有此疑問，是聯(lián)想到了皮皮鬼。

    賀洪漳默認了。駱有成不屑地撇撇嘴，這老貨起的名還真別致——皮皮鬼、癢癢蛭、叫叫鯢。賀洪漳不在意對方的微表情，他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

    時刻不停的啼哭，伴隨囚犯凄慘的笑聲，令人毛骨悚然。但這間牢籠里還有折磨人更恐怖的手段，賀洪漳認為叫叫鯢是能夠發(fā)出次聲波的。一來是同囚室的囚犯出現(xiàn)了嘔吐或昏迷癥狀。二來押解員身上的透明防護服有十分明顯的夾層，賀洪漳認為那是用以防御次聲波的真空層。三來是皮皮醬有著相同的判斷，并做出了防御。

    “太變態(tài)了。”駱有成已經(jīng)找不到其他詞語來形容這間囚室。

    “對我沒用。”賀洪漳說。

    賀洪漳進入水牢后，得到了皮皮醬全方位的保護。

    皮皮醬阻斷了皮膚神經(jīng)末梢，讓賀洪漳失去了觸覺，一如皮皮鬼對淡雪驕所做的。癢癢蛭的爬行失去了效用。癢癢蛭的口器能刺穿皮膚，卻無法刺穿膠質(zhì)，而它分泌的抗凝血物質(zhì)則成了皮皮醬最愛的“飲料”。此回合，癢癢蛭完敗。

    皮皮醬對抗叫叫鯢的防御堡壘也固若金湯，它封閉了賀洪漳的耳道，又將自己分裂成兩層，在中間形成真空層，把自己變成了次聲波真空防護服。叫叫鯢飲恨。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