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大乾康元七十一年二月二十、酉時、長安城醴泉坊、徐府前廳】 此時,徐恪正與胡依依、舒恨天就著一張大圓桌落座,桌上熱氣騰騰擺滿了一桌佳肴美味。徐恪抿了一口“汾陽醉”,問道: “胡姐姐,小貝妹妹呢?怎地不出來與我們一道吃飯?” “還不是你!偏要將那些欺負過她的人抓到她的眼前,弄得她心里難受,如今躲在房里呢!”胡依依嗔怪道。 徐恪歉然道:“姐姐,我這不是想著給小貝解氣么?哪知道她……反倒不開心了,咳!你們女孩子的心思,真當難懂……” 舒恨天笑道:“女人的心思猶如海底之針、天邊之云,當然難懂了!哪個男人要是覺著自己能懂得女人的心思,他若不是傻子,便是瘋了!” 胡依依白了舒恨天一眼,道:“就你能!你才活了八百年,又了解多少個女人?其實,我們女人的心思,哪有你們男人想得這般復雜!說到底,我們女人的一生,就是想找到一個愛自己、懂自己、疼自己的人,若是找到了,便是為他付出一切,也是心甘情愿!就好比小貝,今天都這么難受了,還是為你們兩個臭男人燒了一桌子的好菜……” 舒恨天忙訕笑道:“老姐姐啊!小貝的菜可是為他徐哥哥做的,我不過是沾了無病老弟的光,沾光而已啊!” 徐恪聽得局促難安,忙站起來說道:“胡姐姐,要不我去榛苓居把小貝妹妹請出來,今天都怪我行事魯莽,害得她心情郁悶,我去給她道歉!” “你給我回來!”胡依依忙招手讓徐恪坐下。她笑著道:“你這一道歉,不是讓她更難受了!你原本也是好心,她心里也是感激的,之所以難受,自然是……咳!你呀,還是不懂女人的心思!”她心道,子貝妹妹心中苦痛,當然是想到了那一晚被吳登魁霸占,失了少女貞潔之事。可這件事……能與你明說么? 徐恪只得重新落座,三人又吃喝了一會兒,徐恪想到了白天與沈環的一番交談,不免心中憂慮,臉上也就露出焦慮之色。胡依依見狀,忙關切地問道: “小無病,怎么啦?子貝你不用擔心,姐姐一會兒就去勸勸她,放心,她畢竟一個小姑娘家,過了一晚就沒事啦!” 徐恪嘆道:“咳!胡姐姐,你還記得么?我們上個月底以‘李代桃僵’之計救出了君羨大哥,不過還是百密一疏,沒想到,這件事竟被沈環那廝給發現了……” 當下,徐恪便將自己今日被沈環給叫到他的簽押房中,軟硬兼施、威逼利誘,要他在奏折上簽字一事,都盡數講了出來。 “看來,姐姐上一次太過托大,還是疏忽了!不想就這一顆眼珠子,竟捅出了這么大個紕漏……都怪姐姐不好!”胡依依自責道。 徐恪忙道:“姐姐切莫自責,做任何事總有代價,只要能將君羨大哥救出牢籠,我倒也不怕被人知道!更何況,那沈環也不過是猜測而已,如今君羨大哥已躲得遠遠地,孫勛處斬已然過了大半月,尸身都找不著了……就算他沈環報到皇上那里,無憑無據,皇上又豈能信他?” 胡依依卻嘆道:“小無病,你這句話卻說錯了。當今這位老皇帝,心機深沉,心性最是多疑。沈環身居青衣衛都督一職,乃是皇帝最為信任的幾個人之一。這件事要是別人講的還好,若是沈環所奏,皇帝多半會信個三成,再加上李將軍之前被關在天牢里的時候,你著實是照顧得他太好了一點。這些事情夾在一起,還有那些衛卒們的口供,我料皇帝……便會信個六成!” 舒恨天忙問道:“那皇帝老兒若是信了沈環的話,那會如何?” 胡依依道:“依照他們乾國的律令,李君羨又是欽犯又是謀逆重犯,私放謀逆欽犯當然是死罪,而且還要滿門株連……” “啊?”舒恨天急聲道:“那咱們還是快點逃吧!趁著皇帝還不知道,干脆逃得遠遠的,讓他抓不著!” 胡依依白了舒恨天一眼,叱道:“逃哪兒去!這千里神洲之地,都是大乾的國土。難道讓小無病逃到西牧洲去不成?!” 舒恨天摸了摸后腦勺,說道:“也挺好啊!那里雖然妖精多了點,總還能活下去……” 徐恪卻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慨然言道:“無妨!就算皇上降罪,無病一人做事一人當!大不了受死便是!以胡姐姐和書仙老哥的本事,自然有法子脫身,到時候,小貝妹妹便煩勞二位將她帶走……” 胡依依擺了擺手,搖頭道:“眼下還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小無病,你明日一早,得趕緊去找一個人” “誰?” “玄都觀主,李淳風” …… 幾乎與此同時,在裴才保的府邸中,那位南安平司千戶裴才保,正病懨懨地躺在床上,心情郁悶到了極點…… 就在剛才,韓王李祚不經門房稟報,便氣沖沖地闖進了裴才保的內室,劈頭蓋臉地將他大罵了一通。 “殿下,卑職確實是抓錯了人,不過,卑職也發現了一個秘密。”裴才保忍著胸口疼痛,急忙向李祚辯解道。 “什么秘密?”李祚問道。 “那個叫趙昱的丫頭,實則不是人,而是一個妖女!秋明禮那老匹夫,竟在自己家中,暗藏了一個妖女!他這是包藏禍心,妄圖為害我大乾天下啊!”裴才保回道。 李祚雙眼瞇縫,以異常奇怪的神情,盯著裴才保看了半晌,方才說道:“才保啊,我看你非但胸口摔壞了,腦袋也讓門縫給擠了吧?你要編一個假話,也編一個像樣點的。明明是你看上人家貼身丫鬟的美貌,妄圖占為己有,你竟說她是妖女!她若是妖女,怎地就單單把你打成這樣,秋明禮卻毫發無損?我看,你干脆就說他秋明禮也不是人,而是一個盤踞我大乾朝堂三十年的老妖。我好去向父皇揭發,說不定,父皇一開心,還能給我點賞賜……” 裴才 保忙訕笑道:“秋明禮……看上去,倒還是個人” “住口!”李祚怒道:“你當本王是傻子不成!這里又不是牧洲,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哪來的這么多妖!你這次非但差事辦砸了,還給本王惹來了一身的麻煩。要不是看你摔成了這樣,本王今日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裴才保被罵得低下了頭,他心知多言無益,只得閉口不語。 “這幾日你就好好在家養病吧!別的事都不要管了。我四哥那里,無論是誰,你都不要去動!”李祚罵了半天,總算也解了氣。他看著裴才保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其它的事也就沒有再行追究。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