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勾當(二)-《蚍蜉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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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余人沿著山道而上,一將身著藍色布面甲走至馬跑泉旁,俯身掬水抹了把臉。環顧四周一番后,找了塊還算圓滑的石頭坐了下來。
“馬匹都藏好了?”藍甲將詢問左右隨從。
有隨從答話道:“將軍放心,都是老手活計,不會有差池。”
那藍甲將沒說話,又過不久,從山道轉角處轉出一將,瞧裝束也是把頭模樣。那藍甲將一見他,起身便問:“老馮,官軍搜山?”
來人搖頭道:“我看過了,只是過路的馬幫商販。”
那藍甲將啐了一口痰,罵罵咧咧道:“賊慫的,若非姓羅的那窩囊廢,咱們用得著這么驚驚乍乍、東躲西藏?”
來人撇嘴道:“要我說,實則不必多此一舉棄馬登山,見了官軍咱也不怵。”
那藍甲將說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真個撞上了官軍,還不是得多繞口舌?咱們已經做完了差事,回去復命路上可別出岔子。”
兩人聊了幾句,便即帶人下山去了。待馬蹄聲再起遠離,侯大貴從草叢里跳將出來,顧視身后拍著身上土灰的李延朗道:“你看清楚那倆人了嗎?”
李延朗答應道:“不會有差。頭前一個著藍甲的行走間左足微跛,后頭出來的那個滿月臉有些斗雞眼,都是當日宴席上見過的。”
侯大貴接著道:“正是,白跛子白文選,斗雞眼馮雙禮,這兩位名頭可是晨雞打鳴兒響當當。”說到這里,轉向李萬慶,“老李,西營的大將怎么會在這里,你可知道因由?”
李萬慶臉一白,連連搖頭道:“我怎知道。八大王耳目甚眾,聽說遠至滇中、京師都不乏他的眼線。在這里遇見他的人,也不稀奇。”
侯大貴瞥他一眼,嘴唇動了動,卻沒說話。趙營從鄖陽府開拔往棗陽縣的中途曾在谷城落腳,張獻忠設下大宴與趙當世把酒言歡,兩營重將均有出席。白文選與馮雙禮都是近兩年嶄露頭角的西營新人,張獻忠特地點名讓他們給趙當世敬過酒,因此不論侯大貴還是李延朗都對他們有較深的印象。
李延朗見侯大貴不追問,也不多說。當下侯大貴面對李萬慶拱手道:“兄弟們的心意,我已知悉,必將通達給我家主公。而下兵荒馬亂,李兄要去追尋部隊,我倆也需盡快回去復命,便不兩相耽擱。煩請李兄代我營向諸位兄弟問個好。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日后你我必將再見。”
李萬慶肅道:“今番若無侯兄前來,我等當真有走投無路之感。趙掌......趙大人念及舊情,欲助我幾個改頭換面,是天大的恩德。滴水之恩必當涌泉相報,也請侯兄回去傳達我幾個的心意,只要趙大人呼喚一聲,無論千難萬險,我幾個也必會報償。”
侯大貴“哈哈”一聲,再度拱手致意。
李萬慶對他說完,走上兩步,與李延朗緊緊相擁,道:“九子。我已孑然一身,如今世上最親近的弟兄只剩你一個。只恨老天無眼,使我骨肉分離,日后但凡有機會,哥哥即便當牛做馬,也要護在你身前再不離棄。”
李延朗動容道:“五哥,你這說哪里話。趙大人求賢若渴,哥哥智計過人,若在趙營必能一展抱負。等時機成熟之日,就是我兄弟相聚之時。”
三人在跑馬泉畔分開,侯大貴與李延朗走了段路,見他一直低著個頭悶聲不響,乃道:“小李,倘沒記錯,你這個五哥,當初是拋卻了宗族從賊。雖然改名,可紙包不住火,終究還是牽連到了宗族。是也不是?”
李延朗心頭一震,仿佛沸鼎的蓋子被揭開,記憶從腦海深處噴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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