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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捉對-《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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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一眼便遞劍,到底不如記憶深刻之后再遞劍來得順暢。

    那白骨道人也無懼群雄環伺的處境,盟友?自己就沒有了?!

    它看了眼青裙女子,朗聲道:“道友,本座已經按照約定,見著了引發天地通、助我們脫困的恩人,要禮敬一番,本座照做了,與那姓陳的沒有如何打打殺殺,而是遵守約定,先禮后兵,有過一番好言好語的,那么接下來如何作為,你總不能多管閑事。”

    天下狐主的條條狐尾微微晃動,這廝話多。看來是關押了那么久,著實憋壞了。

    她用一種好似看待情郎的脈脈眼光,看著城內的種種新鮮景象,這就是嶄新人間,這般豐富多姿,如此熱鬧安穩的新人間吶。

    為何沒有我輩狐族,為何一位狐族都無?!

    她瞬間暴怒,卻瞥見了藏短劍于袖內的白景,再想到一旁那男子,只得眼神幽怨,斂了怒意。

    對那白骨道人的言語試探。青裙女子只是置若罔聞。

    白骨道人也只當她是不喜言語、與誰廢話半句的脾氣,俯瞰腳下那邊如一塊小板磚似的城頭,“陳平安,本座準備尋一處廣袤天地,立教稱祖,你也算是建立有不世之功的豪杰,愿不愿與本座共襄盛舉,你且放心,本座一向用人不疑,就憑你先前的功業,只要識時務,肯追隨本座,由你擔任副教主便是!”

    敢情這是封官許愿上了?

    謝狗咧嘴笑,她也沒有那么惱火了,之后煉它的骨頭,少些折磨手段便是。她朝那位三院法主豎起大拇指,“好眼光,有魄力。第一眼就相中了我們山主。”

    一邊查看陳平安的神色變化、氣機流轉,白骨道人實在按耐不住心中納悶,一邊問道:“白景,莫非你當真大道折損如此之重?也淪落到需要給個后學道士,看護洞府的地步了?”

    只是它心中最大疑惑,還不在此,而是那個姓陳的,既然有大功德于人間,為何此刻此身沒有大道庇護的跡象?

    真就只是一個走姜赦那條斷頭老路的純粹武夫了?

    如果白景過于孱弱,未來大道成就有限,結為道侶一事就算了,先宰掉那小子,說不得就有一樁天大的無形功德可以撿漏。再嚼了白景的那副真身,大補己身大道!

    也算劍修白景死得其所,總好過茍延殘喘于世,白景該感謝道友這番好意才對。

    陳平安腳尖一點,身形上升。

    看著白骨道人那件異常寬大的法袍,原來如此,鬼物蜆的天殛,還留了一點殘余需要收尾。

    陳平安自言自語道:“如此說來,也該你氣數已盡,命喪當場,就此身死道消。”

    徐獬忍俊不禁,隱官說話確實風趣。

    曹慈默然,相較之下,雙方問拳,至少沒有這些個怪話。

    白骨道人譏笑道:“姓陳的,讓你幾拳,就真當自己是匹夫姜赦了?”

    陳平安微笑道:“人間武道,總要節節攀升,步步登高,哪有萬年之后不如萬年之前的道理。”

    曹慈微微點頭。

    白骨道人伸手一揮,“好大口氣!小子睜眼看看,如今你們人間最高山,高得過我們萬年之前的那些綿延群峰?!”

    寶瓶洲陸地最高山,便是披云山了。

    魏檗面帶微笑,其余四尊神君俱是“同仇敵愾”,尤其是那中岳晉青,甚至干脆以心聲安慰起了夜游神君,說這白骨道人說的話是難聽了點,披云山怎么都是我們寶瓶洲最高山岳,也不因道人說了句難聽話就矮了半寸……魏檗以心聲回答了一句,晉青咦了一聲,詢問魏神君為何罵人,好心當作驢肝肺。

    陳平安點頭道:“說得在理。”

    但是很快補了兩句,“山高山低,與你何關?

    “自封三院法主的遠古道士,不一直是匍匐在地上偷偷喘氣嗎?”

    白骨道人聞言,隱隱作怒,這番言論過于誅心了,如果廣為流布,容易壞他千秋大業。

    就在此時,青裙女子淡然回應了先前白骨道人的那番言語,“先前約定,全不作數。”

    出了那座牢籠,所謂盟友,就作廢了,他們這撥道人,本就既無情誼,也無仇怨,例如你這位三院法主,執意要殺我,也是隨意的,被你憑本事殺了,自是我道力不濟使然,絕無怨言。

    她也在仔細勘驗一座大驪京城的繁蕪如草原的心相,點點滴滴,好像人間與人心,總體到底是變得更好了點?還是說,整座寶瓶洲,只在此地,有此“昂然心氣”?

    謝狗眼神熠熠,熟悉的味道,這就對了。

    大伙兒都是道上混的,哪有什么抱團,勾心斗角互殺,各憑本事,剩下一個,就能通吃!

    即便青裙女子翻臉不認,白骨道人依舊顧盼自雄,“好,本座也不與你廢話半句,倒要領教領教人間武學最高,高在哪里!”

    陳平安點頭道:“正好,一炷香光陰到了。”

    一位身穿竹紗豆綠色法袍的女子劍仙,也來到了京畿地界,在那猿蹂棧的青玄洞附近現身。

    在崖畔立了片刻,竹素倍感無奈,本來是打算提前一天進入大驪京城,隨便逛一逛,明天再護送大驪皇帝去往北俱蘆洲,不曾想剛好碰到這場對峙,她雖然已經躋身仙人境,竟是連那大驪京城都進不去。

    白景給了她一大摞仿制三山符,還給了一幅手繪的寶瓶洲山川圖,作觀想三山之用,也就幫她省去了許多涉足名山的功夫。其中大驪京城這邊的繪圖和標注,便是青玄洞。

    竹素雖然舉目遠眺,憂心那邊的形勢,不過半數心思卻在提防隔壁山頭之巔的兩位男子。

    到底是劍氣長城走出的本土劍修,她太清楚一個何謂活著才能遞劍助陣的簡單道理了。

    徐獬以心聲笑道:“我叫徐獬,邊上這位就是曹慈,跟你們陳隱官都算熟人。”

    竹素瞬間眼睛一亮,轉頭望去,“你就是曹慈?”

    她顯然將那位聽說過一些事跡的“劍仙徐君”給忽略了。

    徐獬一時無奈,不過實屬正常。自己些許事跡,在那劍氣長城,算得什么。

    曹慈拱手道:“晚輩曹慈,見過前輩。”

    竹素笑道:“我叫竹素,是私劍出身,隱匿蠻荒,所以家鄉那場攻守戰,毫無建樹,未立寸功。”

    曹慈繼續抱拳,笑道:“見過竹素劍仙。”

    他在劍氣長城待過數年之久,很清楚“私劍”一詞的意義和分量。

    尤其是竹素這種孤身趕赴蠻荒腹地的劍修,去了,幾乎就等于死在異鄉了。

    即便留在劍氣長城也是等死,但是戰死之時,身邊畢竟都是親朋好友。私劍卻是孑然一身,注定孤零零離開家鄉,孤零零死在妖族手上。

    雪白高臺之上,那位古巫搖搖晃晃站起身,略顯生澀抱拳,沙啞開口道:“那位武夫,我來接拳。”

    陳平安身形憑空消失,一抹青色,突兀現身于那處雪白境界,簡簡單單,最為樸實的互換一拳,皆無任何防御姿態,遠古大巫一拳轟中青衫心口,青衫男子一拳炸于大巫脖頸處。

    高臺上,罡風大震,瞬間如一圈圈雪亮鋒刃四散,吹拂得青裙女子衣袂飄蕩不已,白骨道人一件紫色法袍更是晃蕩如潮水,就連青丘舊主都要抬起一條狐尾,將那渾厚拳罡重重掃開,彈向天幕,變作一陣陣悶雷響動。

    就在此刻,在那落魄山地界,一條劍光驟然亮起。

    劍修以古語相告,免得對方接劍接得不明不白。

    “三院法主,是也不是?一心找死,讓你遂愿。”

    言語之際,轉瞬間這條劍光跨越青山綠水城池無數。

    既然都是從十四境跌落,剛好誰也不占誰的便宜。

    白骨道人聽聞這個嗓音,心頭巨震,苦也,苦也,怎么他也在?!

    瞧見那條璀璨劍光,狐族之主亦是驟然一驚,一個跌境嚴重的白景還好說,他怎么也在此界?

    與此同時,謝狗掐訣,運轉數種神通如疊陣,高高躍起,身形轉瞬即逝,那把短劍已經戳在巨狐的頭顱之上,快速拔出再更快戳入,更換地盤,速度之快,簡直眼花繚亂。但是詭譎之處,在于她卻不是沿著那顆頭顱、脖頸一路往后背滑落而去,而是上刺一劍,下邊一戳,毫無章法可言,整條光陰長河形同虛設一般,貂帽少女瞬間便攮了那狐媚子百余劍。

    青裙女子環顧四周,天高地闊,青天白云黃土,真是恍若隔世,微塵三千界,剎那一萬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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