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離開小南橋以后一路行走皆是在江南的地界上,春天已經快要結束,江南山水看起來更加的秀氣與柔和,太陽高高的掛在頭頂,春意尚算盎然。 涼風在快馬上撲面而來,這天氣并不算熱。 安荊城還有很遠,長安更遠,這一路上要走很多天。 出了小南橋的第一個地方叫做扶柳鎮,扶通拂,聽鎮上的人說之所以叫這名字是因為扶柳鎮地處江南邊緣,算是和小南橋的分界線,過了這里往后就是一片山清水秀,取春風拂面的意思。 而且很關鍵的一點是因為扶柳鎮真的有很多柳樹,是垂柳。 垂柳也是柳樹的一種,一條條的柳枝與葉子從樹上彎腰垂下,其中最長的甚至會落到地面上屹立在道路兩側,李休騎馬走在中間,這是很享受的一幕。 鎮子很小,來回的客人卻很多,大都是江湖客與趕路的客商,有很多人的身上帶著傷。 路過酒館的時候還能隱約聽見有人拍桌子大喊自己也是為國家流過血的人。 梁小刀牽著馬,紅袖坐在馬背上,他的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 “聽見沒?” 他伸手拍了拍李休的腿,有些高興的問道。 “我耳朵還沒聾。” 李休看了他一眼,有些不高興的說道。 他正在欣賞路邊的景色,小地方的景色往往透露著許多別致,很好看。 “這是值得驕傲的事情。” 梁小刀說道。 “這當然是驕傲且值得炫耀的事情。” 聽著酒館里面不停傳來的大笑聲,李休點了點頭說道。 做好事就要說出來,做壞事就要藏起來。 不說出來誰知道你做過好事呢? 問心無愧的人終究很少,他們并沒有在扶柳鎮停留,就像是過路的人從鎮子南面走進來,聽著百味一路前行然后從鎮子北面走出去。 除了腳印之外什么都沒有留下。 此時天色正好,不算晚,大唐的官道一直都很寬闊,足夠容納很多人并排前行,四人卻漸漸收攏了馬蹄,因為在前方橫著一駕馬車。 雖是馬車卻沒有馬,只有一個灰頭土臉滿身臟亂的婦人。 車上坐著一個孩童,年齡不大,只有**歲的樣子,正是最調皮的時候。 本該會蹦亂跳的年紀此刻卻呆呆的坐在馬車上,一動不動,一言不發,嘴里流著口水。 這是個癡傻的孩子。 那輛馬車很輕,但人拉起來想必很沉,尤其是一個女人想要拉著在道上行走就更費力。 紅袖有些不忍心,她吃過很多苦,自然見不得別人吃苦,于是從懷里掏出了一錠銀子打算送過去,雖然不多但足夠用上一段時間,若是回到扶柳鎮買一個小門面應該可以過上溫飽的日子。 梁小刀伸手捏過了那錠銀子翻身下馬走了過去。 李休拍了拍馬頭,馬兒疾馳攔在了婦人身前,他看著那個癡傻的孩子,沉默了會兒也跟著下馬與梁小刀一同走了過去。 徐盈秀站在原地朝紅袖靠了靠。 “二位公子可是有什么事嗎?” 那婦人將車子停下,身子向后縮了縮,有些躊躇的看著二人,小聲問道。 她的臉很臟,上面掛著灰塵與泥土,眼睛看上去怯生生的,有些害怕。 “沒什么,只是恰好路過見你獨自一人拉車頗為可憐,想問一下發生了什么事?” 李休詢問道。 小南橋的戰爭剛剛結束,家破人亡的大有人在。 “勞公子擔憂,感激不盡。” 婦人沖著他們款款行了一禮,看上去不說是大家閨秀,起碼也是小家碧玉。 李休將視線放在了那孩子的身上,婦人見了之后悲從心來竟是小聲哭了起來,邊哭邊解釋著緣由。 原來她本是長安人,跟丈夫嫁到了小南橋從軍,在這次的戰役中她的丈夫戰死,只剩下了孤兒寡母兩個人,兒子又生來有缺陷,她一個人實在是難以維持生計,所以就想著回到長安投奔父母,無論怎么說也要讓這孩子活下去。 這是很俗套的故事。 偏偏也是時常發生的故事。 “此去長安何止萬里?只憑你一人要怎么過去?” 梁小刀的眉頭皺了起來,語氣有些不善。 他自然不是沖著這 婦人去的,按照唐律,軍人戰死撫恤金會一分不少的發到家屬手中,并酌情增添。 雖然不多,但足夠一個五口之家生活數月。 按理說不僅足夠她們母子花銷,甚至還能雇一輛馬車直奔長安,何至于落到如此慘境? 那女人沒有說話,只是眸子黯淡了許多,看起來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