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你還別說,這幼蟲看起來還真跟松蟲差不多."四叔也夾起一只竹蟲放入嘴巴里,"不過味道要差一點." 陳陽翻了個白眼:"現在哪還有松蟲給你吃?能吃到竹蟲就差不多得了,還挑三揀四的." 嘴上雖然這么說,但其實陳陽也很懷念松蟲的味道. 有人說,松蟲是天牛的幼蟲,到底是不是,陳陽也不知道. 但他知道,松蟲絕對是一種可以秒殺一切美味的存在. 還記得小時候,到了冬天,父親總是會用一把斧頭將院子里的松樹木頭劈開當柴火燒. 每次他劈柴的時候,陳陽就會端著一個碗蹲在一旁掰松樹皮.因為松樹皮里總會藏著一種長條形的小胖蟲. 它們長得很奇怪,頭扁扁的,嘴巴是一把連著腦殼的鉗子,又硬又小. 它們通常躲在自己鉆的彎彎曲曲的樹洞里.有時候它們會露出一個腦袋,這時只要揪著它們的腦袋一扯,準能扯出一條又肥又大的蟲子來.大的蟲子大約有七八厘米那么長,小的也就一兩厘米左右. 不管這些蟲子大小多少,一律抓了下油鍋里炸.只要一下油鍋,它們的身體就會瞬間膨脹至少一倍. 這小家伙雖然不常見,但吃起來的感受卻足以讓人終身不忘. 那是一股暖洋洋的味道,帶著童年的美好與年少無知的天真浪漫,入口時香香的脆脆的甜甜的,還會有一股松香味,即使只是聞上一口,都能感覺到它們的甜美.然后,那股子甜美清香就會在人的記憶里鐫刻,直至永遠. 因為吃下去的不僅僅是松蟲,還有那些冬日的暖陽與一去不返的時光,以及父親劈材時大汗淋漓的景象。 現在,竹蟲容易找,松蟲卻很難找. 一來是因為生活水平的提高,再也沒誰會用松木這種愛冒濃煙的木柴當柴火燒了. 二來是當初那撥愛吃松蟲的小伙伴們都已經長大成人.他們成熟懂事,他們奔波勞碌,哪里還會像個不諳世事的小破孩那樣去吃木頭里的蟲子呢? 就是竹蟲這種常見的美味,也再難提起他們的興趣.仿佛去抓蟲子吃,就不是一個成年人該做的事情! 時光啊,它帶走了童年,也帶走了許許多多天真爛漫的美好. 看著桌面上的蟲子,叔侄兩人心里都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就好像在這一刻,他們才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在時間的長河里越游越遠了. 在這力爭上游的同時,他們也像其他人一樣,失去了很多很多東西. 陳陽看著懷里的小乾,笑道:"唉,不知道以后小乾長大了,會不會也像咱們小時候那樣愛吃這些蟲子什么的." "想都別想."四叔毫不留情的說道,"現在的小孩還有幾個知道這些蟲子能吃的?" 陳陽點點頭:"也是,現在的小孩太幸福了,要什么有什么." "我們那一代人雖然好像什么都沒有,但感覺也很幸福啊."四叔一邊回想自己的童年,一邊說道,"我們那會兒還會下河撈魚吃呢." "我也下河撈過魚啊." "我們還掏過鳥蛋呢." "這算什么?我還抓過壁虎呢." "呵,當年我還徒手抓過一條眼鏡蛇." "我跟你說,不是我吹,我還醫治過翅膀受傷的小鳥." 當然,就陳陽那破醫術,最后小鳥肯定被他照顧死了. 不過,這事也不完全怪他。因為當初跟他一起救治小鳥的還有姐姐。 他兩晚上吃飯的時候,偷偷的在嘴里含了一塊肉。然后碗筷一撒,趁著天沒黑,就趕緊跑到外面去喂小鳥。 因為沒有經驗,他兩強行將一塊豬肉賽入小鳥的嘴巴里。 本以為小鳥吃了豬肉就能好起來的,誰知第二天去看小鳥的時候,小鳥已經僵硬了…… 陳陽哭了一場. 那些又傻又單純的時光也像那些美味的松蟲一樣,再難尋蹤跡.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