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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頭發(fā)多矮小的芬蘭戰(zhàn)士手握接近他們身高的長弓，弓被拉到最大限度，隨著耶夫洛一聲令下，整個旗隊集群發(fā)射近六百支箭。

    運到前線的扭力彈弓做大一百座，它們被安置成極大的射角，滑道安裝標槍，以半蓄力模式得令發(fā)射。

    而二十座公牛投石機也在前線，它們同樣是半蓄力狀態(tài),    發(fā)射得盡是一些小石塊。

    第一輪齊射，密集的箭矢、標槍和石塊，是比冰雹恐怖上百倍的存在！

    天空傳來強烈的嗖嗖聲，站在城墻上的柳多夫即刻下令：“把盾舉過頭頂！”

    人們知道諾曼人的箭矢來了，箭矢大肆落下的結(jié)果卻是他們始料未及的。

    城墻上的士兵竭力貼著石頭堆砌的垛墻，蜷縮一團以圓盾護住身子。

    待在城墻上的他們是非常幸運的，因為在內(nèi)堡中，大量的軍民幾乎無處遁逃！

    整個內(nèi)堡都在羅斯軍的遠程火力覆蓋中，留里克下達的命令就是將計劃中的箭矢發(fā)射干凈。羅斯軍這邊有著充足的箭矢、標槍，面對困守孤城疲敝不堪的敵人來一頓“范德格里夫特彈藥量”的打擊過于離譜。

    留里克執(zhí)意如此，原因無他——名為柳多夫的大貴族拒絕投降。

    殺了這個貴族？如果可以生擒自然再好不過。

    但這個貴族在以箭矢表達自己拒不投降的信念，那自然是求仁得仁了。

    那些標槍和箭矢皆有著尖銳狹長的頭部，它們帶著強勁的力道下落，讓內(nèi)堡中木板、草垛搭建的房頂變得缺乏意義。

    尚在茍活的難民都躲在堡壘內(nèi)長屋中，尚能戰(zhàn)斗的士兵不是在城墻堅守，就是在堡內(nèi)準備隨時支援城墻上的兄弟。

    柳多夫所謂糾集出的兩千人大軍，而今就剩下五百個疲敝不堪的人尚能繼續(xù)戰(zhàn)斗。

    數(shù)以兩千計被饑餓、口渴折磨的軍民，茍在各個長屋中。事實上，倘若圍城繼續(xù)下去，這些難民會在三天之內(nèi)全體死去……

    但是現(xiàn)在,    他們遭遇到暴擊。

    難道茅草房子能抵得住標槍的垂直打擊？

    較重的標槍直接穿透草棚，一些箭矢也僥幸擊穿，這就使得長屋根本不是安全的所在，或坐或躺的難民突然遭遇致命打擊。標槍扎穿人的身體,    命中要害引起立斃，擊傷人后引得傷者嗷嗷干耗。

    那些尚能挪步的人見狀開始逃離長屋,    卻在戶外遭遇到更嚴重的打擊。

    人們看到了，剛剛挪到戶外的人當即身中數(shù)箭，口吐鮮血到底，在彌留中又中了幾箭。

    人們在尖叫，向任何可以藏匿的地方鉆，如同一只只老鼠。

    甚至有雞賊的人，扛住死者或重傷者的身軀蓋在自己身上，確保自己不會中箭。

    可惜他們一切的努力注定是徒勞的。

    年輕的教士在箭雨中祈禱，他們站在一起閉著雙眼詠唱經(jīng)文，希望奇跡降臨在自己身上。

    那是信仰奧丁的戰(zhàn)士們發(fā)射都是致命箭矢！

    利箭無情又無差別地扎在身上，年輕的教士們站位如此暴露又如此大膽，就在密密麻麻的箭矢打擊下紛紛中箭身亡。

    在城外，耶夫洛下達命令：“自由射擊！就算是胳膊酸痛，三十支箭也要射完！”

    以高磅數(shù)長弓發(fā)射三十支箭？對于大家確實是一項挑戰(zhàn)。

    留里克下達如此命令，正是注意到耶夫洛精選的芬蘭戰(zhàn)士各個胳膊比腿粗，這場圍攻堡壘之戰(zhàn)，正好給了這群戰(zhàn)士壓力測試的機會。

    相比而言，扭力彈弓和投石機皆以絞盤蓄力，各陣位進入自由射擊狀態(tài)，操縱者犯不著太累。

    箭矢射擊仿佛無窮無盡，一系列眼花繚亂的場面看得拉格納倍感震驚。

    天空中飛翔的盡是羅斯軍的箭矢，倘若他們攻擊的是列陣的軍陣，顯然一支大軍會被如此密集的箭矢、標槍砸得直接毀滅。

    “幸好我們是盟友！我……也該學(xué)學(xué)羅斯人。”

    拉格納意欲利索能力去效仿羅斯軍再正常不過，其他的西蘭島諸領(lǐng)主還是首次見到羅斯軍打仗，密密麻麻的箭矢攻勢看得他們目不暇接，有的就只是單純的羨慕了。

    柳多夫和他的守軍在苦苦支撐，透過盾牌的縫隙，他看到了堡壘內(nèi)的慘劇，以及更詭異的奇景。

    箭羽多是家雞飛羽所黏合，它是棕黃色的，色調(diào)與成熟的燕麥或小麥有幾分相似。尤其是小麥，在自己的威斯特伐利亞封地，當?shù)剞r(nóng)民是燕麥、小麥和黑麥混種，作為當?shù)氐谝毁F族，柳多夫自然是吃小麥多一些。

    他看到堡壘內(nèi)多了一片麥田。不！那是箭羽，它們比豐收良田的麥穗還要密集。

    他自己的盾插了數(shù)支箭矢，自己的部下也多如此。

    暫時城墻的防線沒有被諾曼人攻破，就是堡內(nèi)的民眾、軍隊、教士已經(jīng)崩潰。

    因為他看到了站成一排可惜已經(jīng)倒下的黑衣人。

    去斥責穿著黑衣的教士們的蠢貨嗎？柳多夫的心情的趨近于崩潰的。

    埃斯基爾現(xiàn)在生死未卜，其隨從的諸多教士已經(jīng)倒下，尸體扎滿了箭矢。

    守軍的信仰崩潰，有蜷縮在盾下的人哀嚎：“天主已經(jīng)拋棄了我們！天主的仆人已經(jīng)死了！我們被拋棄，我們今天必死無疑。”

    悲觀的情緒達到頂峰，柳多夫現(xiàn)在再吼一聲“堅持住”已經(jīng)變得極為無趣。

    諾曼人的箭矢像是無窮無盡，守軍被完全火力壓制，隨著有探頭觀望情況的人被短粗的箭矢直接打穿腦袋當場斃命，現(xiàn)在連試圖偵查的人都沒有了。

    因為有一批戰(zhàn)士不參與“火力覆蓋”，他們帶著羅斯軍的拳頭武器之鋼臂十字弓，將蓄力好的武器架在臨時木支架上，機械瞄準器三點一線對著城垛，伺機狙擊露頭者。

    這邊激戰(zhàn)正酣，那邊，被拉到后方的埃斯基爾被硬生生擼起黑袍。

    可憐的埃斯基爾覺得自己會被處死，見得留里克本人就站在自己面前，即刻嚷嚷著：“看在以往的交情上，你饒了我。我……對你很有用。”

    “你對我很有用？對哦。我也不想殺你。”

    留里克尋思著這家伙挺有自知之明的，就是其人大腿靠近膝蓋處中的箭矢不是羅斯的。

    那分明是一支片狀且?guī)У广^的劍，試圖將其拔出來，立刻引得埃斯基爾大聲叫嚷渾身亂動。

    極為常備軍中的年輕戰(zhàn)士奉命給這位倒霉的“圣人”療傷，他們都是戰(zhàn)士，手段怎么可能精細呢？

    發(fā)覺留里克并不打算迫害自己，考慮到羅斯軍正在向著堡壘瘋狂射箭，斷定柳多夫根本支撐不住的埃斯基爾暫時也顧不得自己的安慰，哀求：“留里克，我求求你了。”

    “求我？我并不想殺你。倘若我要殺你，幾年前就在死了。”

    “不。我是給堡壘里的柳多夫求情。他不是法蘭克人，是薩克森人，是自古以來的薩克森貴族。你現(xiàn)在的攻擊他根本支撐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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