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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氣中傳來嗖嗖聲，大量的黑線向船只砸來。

    “是敵襲！防御！”

    阿里克已經(jīng)做出警報，這是他第二次吶喊。

    奈何一些標槍已經(jīng)砸中船只。

    這是純粹的概率攻擊，就如羅斯軍的彈丸因距離太遠大量打空，法蘭克軍的標槍一樣大量打進水里。

    有的標槍砸中甲板、扎在船舷木板里，乃至扎緊已經(jīng)收緊狀態(tài)的帆布中。

    傷亡也隨之發(fā)生。

    有的羅斯士兵被擊穿了身軀，畢竟大伙忙著給重武器蓄力耗費不少體力，圖方便就紛紛卸掉任何甲衣。如此圖方便之舉終于帶來惡果，有的倒霉蛋被擊中心臟當場喪命，有的人被擊穿了肺正在甲板上打滾并瘋狂咳血，還有的人被擊穿的胳膊，皮肉為之扯裂。

    本是布著一些灰塵的甲板現(xiàn)在染血，突然受襲后士兵紛紛拎起盾牌，甚至有慌不擇路的人直接跳到船艙里躲避。

    他們慌忙逃竄的樣子實在不體面。

    阿里克圓盾舉國頭頂，大聲吼叫：“不準逃！立刻反擊。別忘了你們的光榮！”

    亂局不是一兩句話即可扭轉(zhuǎn)，人們需要看到一個榜樣，無疑阿里克成為了榜樣。

    面對著法蘭克人的標槍他臨危不懼，親自操持起彈弓開始反擊。

    他并非以血肉胸膛直面敵人，而是令兩人專心持盾拱衛(wèi)在彈弓陣位兩側(cè)成為“炮盾”。

    當人們看到阿里克還在堅持作戰(zhàn)，逃竄的人陸續(xù)回到站位。

    攻擊河岸已經(jīng)不必拋射，各陣位放平角度即可瞄準射擊。

    他們將死傷者拉到船艙里，從甲板上、桅桿上將扎進的敵人標槍拔掉，下一步即是塞進扭力彈弓的滑道里所謂以眼還眼。

    這些標槍畢竟是大號的箭，一個滑道安置兩個即可一擊雙視又飛行平穩(wěn)。

    見得有兄弟這么干，阿里克更是靈機一動。

    “快裝填普通輕箭，一個滑道安裝三個、四個！給我狠狠攻擊！”

    原則上，羅斯軍慣用款式的扭力彈弓可以發(fā)射一般箭矢，只是這樣做精度將非常差勁，且在大規(guī)模戰(zhàn)斗中羅斯軍的弓弩手能兼顧箭矢的火力和精度問，諸多重裝備還是發(fā)射標槍、彈丸為妙。

    現(xiàn)在，一個滑道里甚至可以塞進五根輕箭。

    阿里克畢竟是有備而來，奈何他還是大大低估了敵人的兵力，以及作戰(zhàn)意志。

    羅斯軍的反擊已經(jīng)開始，雖然各戰(zhàn)艦仍在堅持射擊的陣位僅剩下三成，陣位數(shù)量正在回升，軍隊正冒著敵人的標槍打擊回升士氣。

    大量的輕箭伴隨著法蘭克軍的標槍被回敬過去，箭矢在空中互相碰撞，不少已經(jīng)因傾斜落在水中，好在還是有一些箭矢擊中敵人。

    那些法蘭克壯漢可以靠著投矛器將輕標槍打到一百五十米開外，甚至順風時候能拋射到折合二百米外的夸張距離。

    奈何羅斯軍自始至終都在用器具對付人的血肉之力。

    無甲的投矛手開始蒙受傷亡，他們即便站位彼此較為分散，在概率打擊下還是開始被擊中。

    這一切盡在路德維希大王的預估內(nèi)。他已經(jīng)令重騎兵撤回森林區(qū)，其本人也在林地邊緣觀摩戰(zhàn)斗。

    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他不覺得自己會蒙受很大損失，他運籌帷幄，又下令：“安排重步兵以盾保護投槍手。命令弓箭手在重步兵掩護下抵達河畔?！?

    威悉河現(xiàn)在的寬度不足百米，這就意味著如果路德維希豁出去了，他所有的遠程兵可以抵達河畔幾乎雙足淌水的位置，向著船只亂打一通。

    他如此安排已不再講究準確的殺傷效果，戰(zhàn)斗演變成意氣用事的作戰(zhàn)，路德維希就是要爭口氣。

    于是，那些持盾的重步兵掩護著投槍手、弓箭手向著河邊徐進，他們迎著羅斯軍的攻擊前進，如此勇敢激發(fā)起后者的強烈怒氣，乃至一些佩服。

    阿里克已經(jīng)沒時間感嘆，事實上他雖是可以命令拔錨，奮戰(zhàn)兄弟們都已經(jīng)上船，屆時威悉河水流即可推著大家撤離。

    可是橋梁石墩沒有好好破壞，自己現(xiàn)在就命令撤退豈不是又變成了狼狽逃竄？如此撤回漢堡，其他兄弟肯定要嚼舌頭。

    阿里克已然雙目充血，又令自己旗艦上的兄弟一邊忙著裝填，一邊吼叫節(jié)奏相同的維京戰(zhàn)吼，以此向各僚艦宣誓旗艦的戰(zhàn)斗決心，抑制住僚艦可能的膽怯。

    一方是立在河中巋然不動，操持彈弓、投石機和十字弓不斷拋射。

    一方是站在河畔，以弓箭投槍不斷反擊。

    隔著約莫五十米寬的水面，箭、標槍、彈丸、卵石橫飛。

    羅斯軍艦只對敵側(cè)舷密密麻麻扎著箭簇，士兵甚至冒險以繩子套住船舷箭矢將之拽上來，下一秒就是塞進扭力彈弓的滑道發(fā)射回去。

    法蘭克一方有近八百人投入到反擊中，他們在數(shù)量更多的重步兵的大盾掩護下繼續(xù)戰(zhàn)斗。

    戰(zhàn)斗變得意想不到的激烈，甚至是羅斯軍也不曾在過去的戰(zhàn)斗中有過這般極端激烈的射擊大戰(zhàn)。

    雙方都在忍耐，同樣他們的武備也在磨損。

    狂暴中的士兵如同人形馬達，區(qū)區(qū)二十秒即可將彈弓重新蓄力，一旦蓄力又是立刻發(fā)射。因彈丸儲備非常充分，又可補充很多箭矢，戰(zhàn)士以最快一分鐘三輪的速速射擊。

    開始有扭力彈弓受不了這種極端罕見的高射速，縱使麻繩、筋腱都涂抹了油脂，斷裂還是開始發(fā)生。

    具體可見的正是較脆弱的麻繩崩裂，即便如此裝填還是繼續(xù)，直到崩裂達到一個極限，整體性的斷裂不可避免。

    一座彈弓在蓄力中突然泄力，士兵知道它壞掉了，現(xiàn)在不是維修的時機。

    反正大船上還有些陣位因缺人手導致彈弓被閑置，新的彈弓立刻投入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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