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特里爾究竟意味著什么?攻擊它又意味著什么? 什么是路德維希惱羞成怒的體現?如果有,攻擊特里爾便是一個。 攻擊特里爾必是性質極為嚴重的瀆圣,但破壞當地的確是削弱洛泰爾的手段。如此“黑活兒”當然不能派遣東王國的軍隊去辦,甚至派出去的破壞者不可以在法理上與東王國有任何的瓜葛。 要做到在特里爾大肆破壞,東王國還能故作平靜地袖手旁觀,要求諾曼人去辦這種事再合適不過。 因為特里爾,它雖不是伯爵領也勝似伯爵領。 那是一片被教士控制的區域! 早在查理曼在世之際,特里爾大主教為東征阿瓦爾入侵者的法蘭克大軍提供了重要的物資補給。法蘭克打贏了阿瓦爾人,戰后論功行賞之際特里爾得到了表彰。 查理曼加冕為“羅馬人的皇帝”,如此盛世很多貴族都得到了封賞。 特里爾教區不是貴族,則被升級為了主教區,在級別上已經與蘭斯、科隆、沃爾姆斯(美因茨)、北方一致。 查理曼安息,繼任者“虔誠者”路易不愧于他的綽號。在其任上,特里爾主教區得到了法律豁免權,所謂這片區域不適用法蘭克的通用律法,特里爾可以在此建立“人間天國”。 教士并沒建立國家,只是特里爾主教區轄區內的羅馬行宮、皇家莊園都成了教士的財產,大大小小的村莊則要向教士繳納各種賦稅。 特里爾主教區得到“虔誠者”路易許諾的絕對安全保護,于是,教區得以在長久的時間里默默敬神,默默發展農業經濟。 但是,內戰還是不可避免的爆發了。 洛泰爾在法律上的確是“虔誠者”路易的第一繼承人,他承認父親、爺爺給予特里爾主教區的一切特權,對方也順理成章承認洛泰爾是法蘭克國王,繼續持有“羅馬皇帝”頭銜。 內戰從838年就已經爆發,被兒子們軟禁的路易雖被釋放,他的王權旁落,兒子們旋即開始沖突。幾年下來特里爾周遭的局勢愈發緊張,妄圖和平地獨善其身似乎很難,大主教這才接受洛泰爾大王駐軍的要求。 如何駐軍有講究,軍隊不能駐扎偏遠,必要之際要能保衛城市。軍隊也不能駐扎在神圣之地,要距離城內教堂遠一些。他們更不能僭越,畢竟身份只是士兵。 這座始建于屋大維時代的羅馬城市,幾百年的時間經歷了繁榮、毀壞、再修復,羅馬遺跡依舊大量顯現。君士坦丁大帝在此修建了恢弘的行宮,卻在羅馬崩潰的民族大遷移的一系列戰爭中毀得僅剩地基。 查理曼再度重建了羅馬宮殿作為自己的行宮,如今行宮依舊,法理上此乃繼承者洛泰爾的家族私產。查理曼同樣重建了大教堂,建材都是石料,本地區第一堅固的教堂成為主教坐堂。 駐軍有了非常合理的理由——保衛洛泰爾王的特里爾行宮。 洛泰爾的常備軍兵力很多,倘若多點布放,能輸送到內戰第一線的兵力就太少了。他在特里爾駐扎一個旗隊,在科布倫茨駐扎一個旗隊。 一支滿編的步兵旗隊當有八百人規模,這兩支駐扎旗隊是嚴重缺編的。有四百人駐扎在特里爾,名義上是保護國王私產的宮殿,實際就是保護教士們和特里爾城的他們。 這支駐軍能做到的也僅僅是保障特里爾城本體的安全。 摩澤爾河連接著梅茨和特里爾,水道更是直連來茵河。特里爾距離內戰高峰地的薩爾-來茵蘭地區,乃至斯特拉斯堡,在地理上說近不近說遠也很遠。 一片未開發山區橫亙著,原始森林是難以于越的屏障,它保護著特里爾的東方。而山區對面,最近才發生了可怕的勞騰戰役。 當地人依舊過著平靜生活,教士們無事不會亂走動,各村農夫也只在一日旅程的區域內生活。甚至農民的生活得到了嚴苛的限制,他們不可以去林地打獵,因為山林與飛禽走獸是國王賜予教會的私產,他們甚至不能在摩澤爾捕魚,因為漁獲也是教會是私產。 農民的生活被定死在自己的村莊,特里爾主教在獲得授權后就按照自己的信仰治理,法蘭克的世俗生活竟在慢慢消解,這里正緩慢變成“神權之國”。 農民平日種地、飼養一些禽畜,幾乎沒有娛樂,而要勤于參與修道院各種活動。他們被逼著做苦行僧,而教會不斷聚斂的財富正逐漸變成一個有一個精美的金銀法器。說來也怪,教士們并沒有吃成一個又一個的胖子,大主教名叫赫托,這位上年紀的主教依舊干瘦。 聚斂財富而不懂享受,更是完全依靠國王的軍事庇護。 特里爾的大教堂對于洛泰爾大王,可謂一處軍費之源,他可以通過許諾、給予更多的特權從此地得到關鍵的現金用以給軍隊發餉銀。 內戰另一方的路德維希如何不知道?他也很需要錢。 只是這一系列的內情,已經磨完刀斧的“狐貍兄弟”并不詳實內情。 投誠的弗雷德說了一嘴:“沒人會覺得你們諾曼人會仁慈。你們此行就是要搶劫殺戮,我已經上了你們的船,等于是向魔鬼出賣靈魂。既然我已經作惡,那就見鬼去吧!你們去搶掠特里爾教堂,里面有很多金銀。” “此言當真?當地又多少金銀?”藍狐本打算把當地糧倉搬空,遂集結了所有空置的長船,聞聽有著大量真金白銀實在眼饞。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