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自從在易北河畔闊別父親已經三年了,進入青春期的少年身材快速增高,他的聲音在轉變,嘴唇與下巴開始出現逐漸茂密的金色須子,他的頭發也是頗為平直的金色,還模仿父親扎起馬尾辮。他也面目白皙,在臉頰處多有雀斑,此乃歷練的證明。 雷格拉夫近月以來時常感覺小腿疼痛,實則就是身高成長過快,一時間有些缺鈣導致的。 他的血統極為接近于老日耳曼人。 就算她的母親是王后偷情的產物,那也是正兒八經的盎格魯人。 何為盎格魯人?他們始終與朱特人是鄰居。兩支部族都離開了日德蘭半島,那些未離開的就是日德蘭人,繼而與丹麥人混在一起不分你我。 換言之雷格拉夫的母親與丹麥人并無血統上的不同,巨大的不同就在于三百多年的地理、文化割裂,以及信仰上的巨大差異。 羅斯人脫胎自瑞典,而無論是瑞典還是約塔蘭,以及丹麥人,在數百年前就是一家人。 雷格拉夫生來一頭金發,如今看來他的金發金黃中帶著一絲白亮,在陽光下這種奇妙的質感更加明顯,就像他的父親留里克那般。 實則布魯諾這里也不妨多讓。 布魯諾就是個地道的薩克森人,他的家族來自末代酋長維杜金德,因為舊時代的桎梏,他的家族并未直接沾染高盧人和羅馬人的血統,他也是一頭金發,唯獨發根處偏棕黑,頭發越長則越能注意頂端的金黃。 一個是合法的麥西亞王,一個是下一代薩克森公爵。一個年僅十三歲,一個也只有十九歲。 盧瓦爾河靜靜流淌,森林為北方吹得沙沙作響。 持圓盾的戰士一身橘黃色的色澤,具體說這種色澤更接近胡蘿卜。 麥西亞王國有自己的王室徽章,那是以青金石磨成粉末后制成了天藍色的底色,再在上面以金片貼出正十字架。 過去的麥西亞王會竭力統一本國士兵的配色,固然并沒有統一軍裝的概念,至少已經萌發了統一配色概念,如此可以在戰爭中輕易分辨敵我。起初,麥西亞人希望以現成的染料調和出接近黃金的質感,雖然配出了黃色染料,因技術水平不合格,布匹染色后不可避免的出現掉色,染料再經過氧化,色澤隨著時間增長發生微妙變化,逐漸也就像橙色胡蘿卜靠攏了。 他是一只被放逐的狼,放逐卻更顯父親的愛。 因為這頭狼并不孤單。 一百名北方戰士站在雷格拉夫身邊,他們是羅斯人、是丹麥人,也有一小撮瑞典人的大匯聚,所有人共同特點都是皈依了天主,如此有權力跟在雷格拉夫身邊在南方法蘭克奮斗,也就資格冒著巨大的風險去搶掠豐厚的戰利品。 至于皈依天主就必須按照那些清規戒律過日子? 讓那 些奇奇怪怪的條條框框都見鬼去吧! 來自北方的大爺們能在禮拜日坐在教堂里,努力控制焦躁情緒去聽那腦袋光禿禿的教士滿嘴拉丁語廢話而不提前退場,已經是給所謂天主信仰足夠的尊重了。 倘若有哪個教士不開眼得聲稱這些「皈依天主的丹麥人」仍舊是海盜作風,那是自尋死路。 沒有勢力敢于出兵制裁,如果教士不聽話砍了便是,罷了換上一個聽話的。 雷格拉夫有著自己的旗幟,藍色的底子有著黃色十字架,偏偏這十字架就是對角線排布,所謂「圣安德烈十字」。 象征國家的旗幟依舊是新穎的概念,倒是象征貴族身份的徽章已經開始普及。某種意義上,旗幟如同貴族徽章的放大版本。 留里克的軍隊大規模扛旗,哪怕是與羅斯軍交戰國的戰敗者,他們在戰爭中吸取的經驗五花八門,學習「旗幟」概念就是其一。 羅貝爾舉家抵達了老丈人家族的圖爾,除了組織軍隊、擔任圖爾伯國事實的軍事統治者,還將旗幟樹立起來。 象征法蘭克榮譽的鳶尾花旗要樹立,象征信仰的十字旗要樹立。 隨著「禿頭」查理進入阿基坦,所有反對皇帝洛泰爾的南方貴族,無論他們對這個查理有何偏見,終究是一個可以推舉的人物,把此人扶上王位后,大家就有了反對洛泰爾的充分借口——你不是我們認同的真正國王。 于是,圖爾伯國也需要「禿頭」查理成為這樣的虛權王者,他至少也是查理曼的孫子,圖爾方面也就把查理曼的獅子戰旗批量縫制懸掛起來,以這種行為藝術將查理抬舉為「真正的皇帝」。 雖然南方貴族們沒有任何公開的會議、文件去聲明這種主張。 站在盧瓦爾河畔的雷格拉夫,他的旗幟在身后飄揚。 他的視線跨越寬闊河道,雙目直勾勾盯著河對岸難以逾越的石墻。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