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征以戰,服以德,情懷高遠自成國。 得天時,聚人和,一捧江山在掌握。” 那是陳暮在唱歌。 琴聲也隨著他的歌聲而時高時低,劉備關羽張飛沒有聽過這首歌。 但宛如福如心至,亦是隨著他的琴聲而伴起了完美的節奏。 剎那間,好似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 鼓聲鐘聲琴聲乃至虎虎生風的舞刀聲頓時撞在了一起,爆發出激烈的碰撞。 馬蹄揚塵飛變色,冷風呼嘯繞長戈。 密集的鼓聲作響,銅鐘大呂,夾雜著琴聲中略帶了肅殺之氣,像是浩瀚的海水不斷沖刷著海岸,波濤連綿不絕,一次又一次地奔涌而來。 連續數次高昂的節奏后,急促的鼓聲漸漸放緩,鐘聲悠悠飄蕩,琴聲獨奏,似惋惜,似悲鳴,似落幕。 歌聲也隨著這音樂時而高昂,時而低沉,時而燃燒,時而死寂。 到了最后。 鼓聲輕點,宛若英雄遲暮。 鐘聲哀鳴,似年華已老。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滿庭的桃葉在風中搖曳,落葉在空中飛舞。 陳暮停了歌聲,撫平了琴意。 劉備不再擊鼓。 張飛放下了手足的銅槌。 關羽舞至最后,像是精疲力竭,駐刀屹立,緩緩倒下。 鼓音斷,鐘鳴絕,歌聲停,刀槍止。 “曾!” 隨著最后一聲凄厲的琴鳴,一曲結束。 余音,隨風而去。 暮歌,悠悠泛止。 傍晚夕陽,絢爛的晚霞遮蔽了夜空。 夜幕升起,繁星滿天。 四人相識一笑,笑中帶淚,到了最后,哭得肝腸寸斷。 他們記得那年在桃花林里縱聲高歌的樣子。 也記得那年春風當中,桃園四結義時的豪情壯志。 那一拜。 春風得意遇知音。 桃花也含笑映祭臺。 那一拜。 報國安邦志康慨。 建功立業展雄才。 人生能有三個知己,都已是死而無憾。 至少他們現在還能走,還能跳,還能喝酒還能笑,這便已經足矣。 章武二十八年六月,劉備看了桃園。 春去秋來。 轉眼已是第二年春天。 章武二十九年二月,他們再結伴回來看了桃花。 他們臨終時,天下已經太平,匡扶了漢室,回到了當初的桃園飲酒。 章武三十一年初,劉備病重,迷迷湖湖間,只一直在輕聲重復地說著兩個字“桃園,桃園”。 關羽張飛陳暮含淚遵從了他的詔令,沒有把劉備的帝陵安置在邙山帝王陵園當中,而是派人去涿縣于桃園當中修建帝陵。 到二月中旬,大漢皇帝劉玄德病逝,享年七十一歲。 三兄弟哭到嘔血,幾欲隨先帝而去。 后來還是陳暮雖萬分悲慟,但亦不得不打起精神來,為先帝料理后事。 首先是劉備謚號。 朝堂商議許久,最終決定為謚號“章武”。 這與劉秀的光武帝異曲同工。 在廟號的選擇上也沒有任何猶豫,稱之為“漢中祖”。 三月份,滿朝大臣扶著天子靈柩北上涿郡。 三月中旬,先帝于涿縣桃園安葬。 那時桃花正開。 接近四月桃花要謝時,滿天桃花飛舞,為章武大帝送葬。 劉備病逝不久,關羽因悲傷過度,也病倒了。 章武三十一年十月,關羽隨劉備而去,享年七十歲。 張飛和陳暮連受兩次打擊,悲憤欲絕,頭發全都發白,容顏蒼老如八十老者。 新登基的天子劉封親自為二叔送葬,在先帝下葬之前,關張陳就已經在先帝墓附近修建了三座衛陵,拱衛先帝。 如今關羽離去,便也安葬進了桃園當中,由大漢丞相陳暮為其哭誦悼文,定謚號為“武成公”。 兩年后,張飛也死了,享年六十八歲,大漢丞相陳暮為其送葬,定謚號為“武威公”。 又是五年后,到新天子年號興隆七年,西歷公元238年,大漢公歷378年,已經七十一歲的大漢丞相陳子歸正式辭去丞相之位,乞骸骨回鄉,準備頤養天年。 大漢天子劉封百般挽留,然丞相之志不改,只愿回蒲陰養老。 無奈之下,劉封只好賞賜無數,答應了他的請求。 離開之日,洛陽碼頭聚集了數萬百姓,大漢天子劉封與新任丞相諸葛亮前來為陳暮送行。 寒暄過后,在無數人的目光當中,為大漢奉獻了一生的前丞相陳子歸,帶著他們的那份卷念,乘著船只,北上去了。 二月初,陳暮回了蒲陰,回家中安頓了一個月。 到三月份,桃花開了。 他去了桃園。 北都涿縣又是日新月異。 劉備死后的第七年,這里修起無數高樓大廈,城市的繁華漸漸興起。 唯一不變的,就是那處在風中搖曳的桃林。 春風吹起。 無數桃花從園中飄出來,飛了滿天。 垂垂老矣的陳暮回到了桃園中,趕走了守陵的軍隊,一個人坐在了帝陵前。 劉備提倡薄葬,墓中隨葬品除了跟隨一生的雙股劍以及早就老死的的盧馬尸骨以外,就再也沒有其它物品。 那帝陵僅僅只是修了一座小土包而已,若非陵前墓碑刻著“大漢中祖章武帝之墓”外,誰都不會知道,這座墓葬是劉備的墳墓。 在他的周圍,還有兩座墓,一座是“大漢武成公關羽之墓”,另外一座則是“大漢武威公張飛之墓。” 跟劉備一樣,墓中的隨葬品只有青龍偃月刀、丈八蛇矛、爪黃飛電以及烏云踏雪。 陳暮站在墓前,手里拿了一壺酒。 他的頭發斑駁發白,面容蒼老,目光當中,滿含著深情與淚光。 “大哥二哥三哥,我來看你們來了。” 陳暮盤膝坐下來,倒了三杯酒,一一灑在地上,然后自己痛飲了一口,目光掃在了另外一座墓上。 那是為他留的墓。 三座墓如三角形眾星拱月一樣,將劉備的墓圍在中間,如曾經的三人,拱衛著帝陵。 這墓里,早就埋下了他的士子劍和老死的紫影馬尸骸。 千百年后。 或許這里依舊會 留下他們的傳說。 “時間過得真快啊,轉眼間大哥和二哥已經走了七年,三哥也是,走了五年。” 陳暮一個人喝著酒,邊哭邊笑道:“你們三是前后腳兩年內都走了,算是沒有違背當初同生共死的誓言,可是為什么就不能再等等呢?等等我呀。” “現在就剩下我了。” “你們好狠的心,就這樣拋棄我而去。” “我有時候,也想過一了百了,想和你們一起走。” “無數次做夢的時候,在夢中看到過你們的身影,醒來的時候,枕頭全都是濕的。” “荀或也死了,還有臧霸、張遼、趙云、牽招、許褚.....他們都死了。” “你們去了那個世界,在一起肯定很快樂,獨留我一個人。” “這個世界上,很快就再也沒有了我的朋友。” “為什么我還不死呢。” “為什么!” 他說著說著,已經是淚流滿面。 一口一口的酒喝著。 春風吹拂。 黃昏過去,傍晚繁星點點。 他的聲音嘶啞,臉上掛著慘笑,嗚嗚嗚哭泣:“就剩下我了.......” 那天上,有一輪那么藍的月亮。滿天的銀河,把光輝靜靜照在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身上。 他趴在墳頭,哭成了淚人。 ....... ....... 后記:漢興隆十二年,大漢前丞相陳暮病逝,死的時候,滿懷著笑臉,彌留之際,亦只重復說著“桃園,桃園”二字。 家人明悟,連夜將他送至涿縣桃園。 到了桃園后,前丞相回光返照,居然撐到了當今天子以及丞相諸葛亮前來探視,幾日后,陳暮于一個桃花飛舞的夜晚,在先帝陵前與世長辭,享年七十六歲。 天子和丞相親自為其在桃園發喪,念誦其一生功勛,贈謚號為“文正公”,凋塑和畫像列入桃園殿右排第一位! 千百年后,桃園四結義的事跡千古流傳,名垂后世!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