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⑦章 黑色安息日-《揭棺起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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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見山的說。
椿風鎮(zhèn)上開門,是見不到山的。
這座鎮(zhèn)子一面靠河,三面都是廣袤的高原苔地和樹林。最近的山脈在四百余公里之外的南方,是天然國境線。
而椿風鎮(zhèn)是四通八達的伴水小鎮(zhèn),不論水運還是陸運,從這里發(fā)出的貨品上對王都,下接邊防,本土農牧產品的輻射范圍能覆蓋諸多北域盟約國的疆土。
有商隊,有貨物吞吐量,自然就有交易,至于什么交易最值錢?當然是黑色交易!
決定一筆交易是否合法,是否順利完成的人,就擁有了椿風鎮(zhèn)最大的權利。
這項權利不在鎮(zhèn)長手上,也不在地方軍隊的都統(tǒng)手中,它屬于王都欽定的三位官。
今天是安息日,算休假的日子。
由于這三位官其中兩位已經(jīng)讓權力沖昏了頭腦,濫用職權謀取私利,已經(jīng)過上了小布爾喬亞精致利己主義者的生活。今天只有剩下的那位【勤勞法官】到場。
這位法官的名字叫路德維希?普拉克。
說起來,他和伍德還算遠房表親,在宗祖家譜的這棵大樹上,百年前的一根枝丫里分家。
他的年紀不大,三十出頭,和伍德一樣,有一頭金發(fā),體態(tài)微胖,發(fā)際線和血脂都感受到了中年危機。
當路德維希官整理好儀容,匆匆忙忙趕到法院,看完了案件辭呈,還沒能從應酬的宿醉中清醒過來。
他站在法官桌前時,陪審團和書記員已經(jīng)就坐,訴訟桌上只有一具冷冰冰的大棺材,從中散發(fā)出濃烈的尸臭。
旁聽椅座無虛席,都是鎮(zhèn)上的富農和富商,不少婦人受不了那股刺鼻的臭味而中途離席,不過馬上就有新的吃瓜群眾補上。
犯人籠里,站著官的遠方表親,正是伍德,他的律師達里歐換上了一身筆挺漂亮的禮服,前襟胸花配上那頭紅色卷毛,像極了一只大公雞。
“咳……”路德維希敲打木槌,示意噤聲,同時看向伍德,看向那個交過無數(shù)次保釋金的敗家子。
他想——
——宗家的小混蛋,這回又給你姐姐添什么麻煩了?
說起來,這家伙不是死了嗎?
我還參加過他的葬禮,就在上禮拜。
啊,還是不去想那么復雜的事情了,這世上奇妙的事那么多,假死也是常有的事。
天氣真熱呀,我需要一點冰塊,橙汁,這套法官袍真是礙事。
——對了,我是不是該干活了?
“開庭。”路德維希說:“當事人陳述。”
訴訟桌上的棺材可不會講話。
代替它們發(fā)聲的,是治安隊隊長,一個五大三粗胡子邋遢的壯漢。
治安隊長大聲嚷嚷道:“早上我剛起床,哦!是九點,我不記得是九點前還是九點后了,法官大人你也知道,今天是安息日,大家都放假對嘛!崗亭留了兩個新來的值班,然后我就聽見有人喊吶,叫吶,叫的特別慘,把我給嚇醒了,我提著劍和火銃跑去外邊,還以為是小尼福爾海姆打過來了!可把我嚇的……”
治安隊長說的話讓法官大人昏昏欲睡,旁聽席的聽眾們在私底下議論紛紛。
“肅靜!”路德維希敲著桌,指向治安隊長:“說重點!”
“我看見他殺了人!”治安隊長指向伍德。
“對!他殺人了!”有人附和。
“我親眼看見的!好多尸體呀!”有人尖叫。
“臭味兒!他身上有臭味兒!和死人一樣臭。”有人歇斯底里。
路德維希大喊:“肅靜!”
書記員手忙腳亂,生怕漏下一句。
伍德面無表情,用灼灼目光戳著達里歐的脊梁骨,冰冷的鐵牢里,他聽不見任何對自己有利的供詞,在場的所有人,都希望他死。
路德維希官緊接著問治安隊長。
“現(xiàn)在你指控伍德?普拉克犯殺人罪,有什么要補充的嗎?”
治安隊長愣了半天,用強壯的臂膀將棺材扛下地,往里邊翻弄著尸體。
“這個!這個!”
他將老巴克的無頭尸體提了出來。
“咱們鎮(zhèn)上的伐木工!老巴克,人人都知道,老巴克和伍德小少爺決斗,伍德小少爺肯定是恨上了,他要報仇!才殺死老巴克的!”
這尸體晾在法院的地毯上,陪審團和旁聽席的觀眾們當場就吐了一地。
路德維希饒有興致地盯著伍德的眼睛,試圖從表親的眼里看到一絲一毫熟悉的情緒。
他細細想著,期盼著——來吧,小老弟,該你了,做點表示,哪怕是手勢,如果你交錢,這事兒就帶過去了。至少朝我笑笑。讓我明白你要討好我的意思,其他兩位法官肯定巴不得你死,但我不一樣,你的姐姐和我做過很多次交易了,都是因為你。
很可惜,伍德像是一塊寒冰。
路德維希官有些掃興,接著問治安隊長:“還有什么要補充的嗎?”
治安隊長又將小巴克的尸體拎了出來。
他嚷嚷道:“絕對是伍德少爺干的!絕對沒錯!他心虛了,要殺人全家,要滅了小巴克的口!要巴克家絕后!”
路德維希官臉色變得陰沉,他朝伍德念叨著。
“被告人,你犯下的罪行性質嚴重,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你將受到痛入骨髓的鞭刑,直至死亡。以及——”
路德維希觀察著伍德的臉色,揚起了眉,一副得意的神色,轉而再問治安隊長。
“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最后,治安隊長拎出了帕奇醫(yī)生的尸體。
“天……天哪!”這五大三粗的壯漢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見魔術師大人的尸體時,幾乎叫他嚇破了膽。
旁聽席頓時炸開了鍋,咒罵聲不絕于耳,都是對伍德的指責。
“他可是醫(yī)生!你這個喪盡天良的狗東西!你也配殺他?”
“以后我們要是生病了該怎么辦?怎么辦呀?還會有醫(yī)生到咱們這個窮鄉(xiāng)僻壤來嗎?四周都是馬匪,商隊出去五支,活著回來的只有十來個人……藥和酒都不夠用了,我真是氣得發(fā)抖,兩手冰涼。”
“你賠我的藥!”
乓——的一聲,不知哪里飛來一個嗎啡試劑的空瓶,在伍德的鐵籠上砸了個稀碎。
路德維希官徹底變了臉。他咬牙切齒,面色陰沉如水,對犯人籠里的宗家表弟恨得牙癢癢,因為他還有生意交在帕奇醫(yī)生手上。
他說:“被告,被告代理人發(fā)言。”
達里歐:“他沒殺人。”
伍德:“我殺了人。”
達里歐:“他沒殺人,真的。”
伍德:“我親手殺的兩個,剩下一個被馬踢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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