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零 吳關(guān):激動……-《囚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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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令先是低頭沉默了片刻。
抬頭時,他嘴角帶著笑。
“讓人來查吧,鄂縣的一應(yīng)賬目,租稠、團丁、兵役,隨你怎么查。”
“誰去看那些,哪個貪官的賬不是做得漂漂亮亮,誰都不傻,”吳關(guān)十指交握,雙手放在膝上,整個人靠向椅背,這讓他傳遞出一種氣定神閑之感。
“不如我再猜猜。”吳關(guān)道。
縣令沒接話,只看著他。
“賭坊里出了個欠下高利貸的賭鬼,再正常不過,賭鬼下落不明,也算不上稀奇。
哪怕真的鬧出人命,窮苦人家,給些錢也是好打發(fā)的,人命從來不值錢。
況且奶婆子家里還有個嗷嗷待哺的重孫,她有軟肋。錢能幫她養(yǎng)活重孫,能顧得上活人就不錯了,誰還會計較死人的事?
或許買命錢比雇兇殺人還要便宜。
所以,無論怎么看,殺死奶婆子都不是個好選擇。
那為何一定要殺死她?她的孫兒下落究竟如何?或者說……為什么她的孫兒——一個賭鬼的下落,會讓人如此緊張?”
縣令也靠在了椅背上,“這些你我都已知道的事,就不必拿出來說了吧?”
“急什么。”吳關(guān)一笑,道:“還有一個問題,也很有趣,在鄂縣開設(shè)賭坊,專供走商的賤民賭錢,說破天去那些人能有多少錢呢?
而且,向這些浮萍放貸,他們拿什么還?
現(xiàn)在我想明白了,他們能拿來還債的東西,除了錢,還有一條賤命,一身力氣。”
“不錯,這是他們僅有的東西。”縣令道。
吳關(guān)總結(jié)道:“錢,大量的錢,能讓人掉腦袋的錢,失蹤的苦力,嚴密封鎖消息……你猜我想到什么了?”
吳關(guān)探身,饒有興致地盯著縣令。
縣令下意識地伸了一下手,似乎想要阻止吳關(guān)說出那個答案。
“附近有礦吧?”吳關(guān)道:“銅礦?鐵礦?還是金銀?”
他歪頭想了想,“我猜是銅礦吧?私采銅礦,可以鑄錢幣,也有可能是個銀礦……朝廷嚴禁個人販鹽、采礦,因為這些是能夠動搖國家根基的大事。
官家販私鹽,采私礦,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如同謀逆。”
吳關(guān)的語速很慢,他觀察著縣令的神色,知道自己猜對了。
終于。他長舒了一口氣。
“事情已挑明,看來您不得不表態(tài)了。”吳關(guān)道:“我剛才的承諾,一成利益,現(xiàn)在依然有效。”
縣令沉默許久,端起桌上的茶碗,咕咚咕咚一飲而盡。
“如果我站你這邊,你需要我做什么?”
吳關(guān)抬手捂嘴,咳嗽一聲,以掩飾嘴角挑起的笑意。
他終于勝了。
這場談判桌上的戰(zhàn)役,一點不比真正與人格斗輕松。
此刻,他整個人有種虛脫之感,這場智力交鋒讓他暢快淋漓。
“確有幾件事需要你辦,不必擔(dān)心,都很簡單。”吳關(guān)道。
“你說。”
“首先,我需要保護好馮家母女。”吳關(guān)道。
“我可以讓她們暫時住在縣衙,就以接受調(diào)查的名義。”
“不,這是我要做的事,明日一早,我要帶著她們?nèi)ネ┏牵龅模贿^是給她們簽發(fā)路引。”
“你將她們帶走,黃員外必會有所懷疑。”縣令道。
“不止懷疑,我要讓他清楚地知道,有人要整治他。”
“若他向尉遲將軍告狀呢?”縣令在袍鋸上蹭了蹭手心的汗。
“那是我要解決的問題,你不必操心,”吳關(guān)繼續(xù)道:“我?guī)ё唏T家母女后,你需要查清他們究竟為何要害死馮員外?”
“這個……或許我已經(jīng)知道了。”縣令道。
“哦?”
縣令抿了抿嘴,終于決定將所知之事透露給吳關(guān)。
“奶婆子昨日來報案,確提及一個賭鬼。
她說那賭鬼因為欠下賭債,而被放貸之人抓去,送進了一個礦洞。
挖礦的全是還不起賭債之人。
這些人原本隨商隊來到鄂縣,其路引皆由商隊頭領(lǐng)統(tǒng)一保管,他們有的頭腦發(fā)熱自己脫離的商隊,有的被商隊拋棄,十之八九身上沒有路引,根本出不了鄂縣,只能在賭坊內(nèi)混幾口不要錢的饅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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