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碰撞-《唐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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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而已然在在此處,我想要什么其實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黃王想要什么。。”
周淮安心念數閃之后才斟酌著開口道。
“哦,怎么說道。。”
黃巢不由的驚訝了下,卻是沒有怎么生氣或是作色,而是做出一副愿聞其詳的樣子來。
“若黃王只想要一個俯首帖耳的部將,還請速速讓我歸去。。”
“若黃王只要割據一地而茍且偷安一時,我自然也有對策奉上。。”
“若黃王想要讓自己尊號實至名歸的話,那光靠這些就遠遠不夠了。。”
“真是好大的口氣啊。。”
黃巢雖然依舊不為所動,卻是不免在心中微微失望和嘆氣道,看來也是個好做聳人聽聞之輩,就和之前那些試圖引起自己關注而夸夸其談的那些人一樣。但之前的傳聞和旁述推崇之下,他還是保留了那么一絲絲的興趣和僥幸,支持著繼續聽對方能否自圓其說下去。。
“不知黃王可否相信,這世上有無言無故的愛恨,也有平白無故的好處和衷心么。。”
然而,這么一點細微的情緒和態度上的變化,卻是讓周淮安隱隱感覺到了,突然放棄這個開門見山的話題而轉而言他道
“當年黃王以親族聚勢起兵,反抗官府煎迫不公之時,也未曾想過會有如今的局面和態勢吧。。”
“為什么會一步步因緣際會的走出現今的格局來。。”
“無非就是志同道合之下,為了共同的理念而愿意追隨左右而已。。”
“也因為,黃王能夠為這天下的窮苦人,趟出一條活路來,自然就有著無數活不下去的人,爭相恐后投奔麾下了。”
“而于我所求者,不過是能踐諾所學和清平世道的手段而已,順便匡扶一位能夠結束這吃人的世道,救亡圖存的當世英雄人物呢。。”
周淮安說道這里,卻是故作無謂的道。
“正所謂,我所學之中自有屠龍術,。就看黃王敢不敢用得了。。”
“敢用當如何,不用又當如何”
黃巢不由的微微一笑,雖然對方既有欲蓋彌彰的激將之意,但還是成功令自己起了某種求知之心;起碼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坦然激撩的人物,也是獨此一家了。
“我便那么沒有容人之量,聽得不得你的逆耳之言么。。”
“那就恕我直言了,如今義軍也有五害三利之說。。”
周淮安亦是毫不客氣的打蛇隨棍上。
“一害著,義軍長久毫無立足的根基之地,而只會流徙轉戰,士不得安身,民亦不得安定,是為流寇之害。也是官軍和地方大戶長久以來,詆毀和污蔑義軍的主要由頭之一。。”
聽到這句黃巢的臉色微微一動,卻是將嘴角一絲輕笑收斂了起來。
“二害者,義軍無恒定之田土歲入,也無可以開源節流的長遠財計經營手段,只會四出寇掠以充軍用,卻無法事以生產而自足自給。。一地食盡便轉一地,然而一方地力財貨終有盡頭,而義軍所需卻是永無止境;當地方再也無法支應,最終就不免將盤剝殘民手段視若等閑而遍失人心了。。”
“三害者,義軍大部組織混亂而發動百姓不力,毫無長遠計劃和周全之法,而只有眼前一時短利所逐;常因糧而聚又因糧而散;只有一時之勢而沒有長久耐戰之恒心協力。。是以常為形勢所迫而盲沖直撞,又官軍以利所誘置于險地,而屢屢遭遇覆亡之禍。。”
“四害著,義軍行事的目標模糊而主張混亂,以致義軍之中人心多有不齊或是不知所謂,而在行事中途各種聚散離合、分歧爭議出走者比比皆是,更有侵扎內訌之事屢見不鮮。。”
“五害著在于黃王自身,雖然已經稱制年號而開府建帳,但是依舊未能建章立制而官職混亂,也無升遷流轉的常例和行事的賞罰制度,更無相互監督和制約的手段;大小事務往往委于個人一言而決,既少公允,也讓人無所指望或又無所適從。。又怎能夠指望有志之士躋身投靠呢。。”
說到這里周淮安頓了頓,看著依舊不可置否而隱然陷入沉思的黃巢,以及身邊那兩位臉色沉了下來,而明顯有些不夠淡定的“護衛”,決定加把猛火好了。
“這些種種,若是不能有所改變的話,就算黃王一路轉戰打下的州縣再多,擊敗的官軍再眾,裹挾的部眾再盛;那也不過是朝夕聚散的烏合之眾;或又是日后他人改換天下時,為王前驅的炮灰而已。。”
“也許,在后世史志上至多會留下一句:時有大賊黃氏禍亂天下,而某某應天承命起于草莽,撥亂反正而掃平天下,代唐而立為開朝之祖云云。。”
“那所言三利者又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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