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交州城外,已經被連綿的營帳所占據了。 而在挖掘好了逐步賁臨城下的壕溝與排水道之后,戰地開伙的香氣也再度彌漫在這些整齊劃一的營帳之間。待罪軍前的前隊正王子明,也重重咽了口唾沫而排在最后一個,退入到那些林立拒馬、竹槍和攔網構成的陣線中去。 只見得已經平整好而鋪上碎石子的硬化地面上,裝著伙食的大車已經被數條長隊給圍了起來;大桶交州稻米搭配鹽扁豆蒸制的豆飯團,單手握那么大一團子,兩三個下去格外的耐餓和管飽;配菜是一勺子蝦醬豆腐,一勺子煨爛的豆豉咸魚;蘸著米團子吃那是一口接一口滋味十足的停不下來了。 而在此期間,沿途那些被從亂匪和土蠻當中解救出來的村邑、市鎮,也相繼有人驅趕著豬羊,或是用車推當地所產的果蔬什么的送到軍來犒勞;也讓他們這些正當在執勤的士卒,人人有份分到一把梅子或是幾顆荔枝、一只酸酸甜甜的生桃,作為飯后的消食果品。 運氣好的還有來自海邊的青椰,用力劈開一個口子來,既有甘甜的汁水飲用,又可以刮出爽脆的椰肉來品嘗;比起那些已經有些吃慣的灼烤烹煮肉食,可謂是美滋滋的受用了。至少在王子明活了這大半輩子里,也沒有相今時一般的,品嘗過如此種類明目之多的果子。 這也讓許多原本出身北地的士卒,各般的驚嘆和感觸不已這仿若是神仙一般的日子;畢竟就算是在北地的時候,那些官宦人家和大戶富商,也不是時常都有機會能夠吃上生鮮的果子呢。更別說是將其做成各種煨飯、湯煲、榨汁,時不時變著花樣子吃。 但是用軍中那些去過地方的普查隊話說,這些東西也就在當地吃個新鮮而已;在當地鄉野里其實是極多且賤;因為當地物候和水土適宜的緣故,這些遍地分布的果木幾乎在一年四季都有不斷收成;因此這些果子熟透了之后,許多時候采摘不過來,往往就只能爛在地上了;而許多山中的土人幾乎不置產業,而干脆靠吃果子就能過活下。 因此為了后續經營和治理的所需,日后義軍方面打算在當地開辦一些因地制宜的作坊,專做那干果與腌漬果類的制品;一方面專供軍中日常所需,一方面也可以轉銷外地去牟利。另外以活躍當地市面流通,創造更多民生的生計手段云云。 盡管如此,在王子明走南闖北的這些年下來,似乎還沒有過上過如此自在的日子,或是未曾想過行軍打戰也能做得如此的受用程度。不再是作為被那些官軍和土團鄉兵圍追堵截的四處流亡而居無定所,甚至是得過且過只顧今朝的浪蕩之軍, 而是解救黎庶倒懸于水火的堂堂正正之師;擁有正兒八經管轄的地界、戶口和出產,可以比官軍還要更像官軍的運籌帷幄,中規中矩進行排兵布陣和經營糧道,乃至輕易聚攏起許多舟船來,行那跨海數百里輾轉攻伐之事; 這一切就像是做夢一樣的,就此發生在他們的身邊;顯然都是那位“和尚”領軍“虛先生”,所帶來的變化與成就才是。 而按照這位領軍的“虛先生”在講談會上對大伙兒的教導,義軍出現在這個世道中的一個重要使命,就是想辦法打破和摧毀那些豪族大戶和無良商賈日常賴以為囤積居奇的世代盤剝手段;而讓這些勞苦百姓辛辛苦苦生產出來的東西,得以合適的代價廣為流通到每一個有所需要的人手上去。 因此,作為為蒼生請命為窮苦人討公道的義軍,不但要有上陣殺敵鏟除朝廷走狗的本事,同樣也要有種田、開礦、營造、和經商之類,能夠為百姓創造生計和福祉的手段。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