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9章 魚貫度飛梁(下-《唐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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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潼關城墻頭,已經進入正夏而天氣逐漸變得炎熱起來;熏人的日頭曬得那些駐守的河中士卒,也不約而同了解開了部分衣甲的系帶,摘下兜帽而努力扇著風,或是讓身體蜷縮在有限建筑遮蔽到的陰涼處。
而捂了一身汗水的虢陜觀察使王重盈,卻是滿心拔涼拔涼的感覺不到多少暑熱的滋味。因為潼關城下的太平軍陣壘又隨著增兵而更加擴大了,而來自遠處輸送糧草物料的隊伍卻是一日都沒有停歇過。
說實話,在曾經作為友軍親眼見過這些太平軍作戰方式的王重盈,實在是不怎么想站在他們的敵對面上;畢竟之前舉世震驚的數度關內大戰之中,無論是崔安潛的代北雄兵,還是鄭畋的西軍健銳,都不可避免飲恨敗北。
然而,對方提出來的條件實在太過苛刻和貪婪了。不費一兵一卒之力就要拿走潼關在內的函谷道之要,還要連帶附送上黃河兩岸的陜、虢(今河南靈寶縣和三門峽市)兩大望州作為添頭,這簡直是太欺人過甚了。
難道他們就不能像黃王一般的安守關內的基業,而只要接受他們這些藩鎮稱臣納貢,多奉上一些鹽米財帛的便就好了么?難道不知道一旦失去了這兩州,就等于在河中鎮割掉俯股之肉,挖了他這觀察使的立身根基么?
所以王重盈實在不能妥協也無法退讓,而只能寄期望于依靠城高關險來令其知難而退,或者說是受到足夠的挫折之后,才能作為重新談判和交涉的基礎,而獲得一個更加有利的條件。
比如在保有兩州之地的基礎上,開放潼關和函谷道以為通行,再許以極為豐厚財帛鹽米、子女人口作為補償;這樣兩下之間的體面和立場都可以得到保全了;
因此,除了最初下令放箭威懾和驅逐抵近的太平軍線頭之外,他就再也沒有下令主動出擊,也盡量避免與之發生更多的沖突,就是為了留下足夠后續交涉的余地。
然而,顯然對方并不能體察和理解他這一番苦心,反而是不再接受城內的交涉請求,而隨著與日俱增的陣營和后援,而充分體現出志在必得的決意和態度來了。
因此僅僅是聽著城下各種修造器械而晝夜不停的聲響,就足以讓王重盈實在有些憂心不已和夙夜難寐了。
要知道潼關號稱“天下雄險“,其地南倚秦嶺,北俯大河,控扼東西交通往來;既是關中的東大門,也是河南、河東、關內三道之間的折沖樞紐,因此歷代為兵家所重。
而又隨著不斷奔流下切的河道而遷移擴展關址,最終向外延伸和增建為一座,東西橫跨數道隴垣、深溝,南北橫亙于大河與潼水之間的大型城塞。
只是自本朝大唐開國以來,始終是將潼關作為關內的屏障和門戶來經營的。因此,潼關的主要防御功能和趨向,始終是東重西輕的結果和產物。
因此,在東面靠近桃源塞的關城,不但以土石修建的城高墻厚,鹿砦拒馬橫欄遍布關外,甚至還有數道既寬且大、綿連交錯的深塹為人造隔斷;
故而,前朝詩圣杜甫在《潼關吏》里曾留下了:“大城鐵不如,小城萬丈馀。”“連云列戰格,飛鳥不能逾。”的一時感喟。盡管如此在安史之亂當中,還是因為皇帝強令哥舒翰主動出戰,而迎來了慘痛的潼關大敗。
因此朝廷在平定了安史之亂后,也不遺余力的再度重新修繕了潼關險要,而進一步防備和遏制來自關東之地,越發桀驁不馴的藩鎮威脅。
相比之下,相距東關城里半外處于華州(今陜西華陰縣)境內的西關城防,就要顯得遜色的多了。不但關前地勢一片平坦,只有約莫兩丈高的夯土城垣,更多時候是為了防備攀越山間小路和狹道的鹽梟、私販之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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