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有產者會對無產者進行壓迫和剝削,這是人性的必然,不是歷史的必然,不是每一個官員和富商都能像你于廷益那般散盡家財,幫助這蕓蕓大眾。 而當越來越多的有產者開始壓迫和剝削無產者的行為開始出現,那么就從個體的必然行為匯聚成為了歷史的必然。 大澤起義、黃巾起義、黃巢起義、隋末起義看似都是朝廷欺壓百姓導致的,但是于謙啊,到了咱們這個高度的位置上已經可以看的明白,本質上這又哪里是朝廷的責任,而是國家的原因啊。 皇帝作為一個國家最大的既得利益者,他不站在既得利益群體的立場支持,難不成還愿意那群泥腿子丘八將他的皇位推翻不成? 明知道國家繼續惡化下去要亡國,他們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因為前后都是深淵,走下去是亡國,退回去也是亡國!” 于謙越聽腦子越疼,許不忌說的話讓他只覺得周身上下都已經密布了冷汗。 皇帝想做什么? “你知道嗎,當二皇子在南京搞出第一個工會組織的時候,君父跟我說‘星星之火已經出現了’。” 許不忌拿出第一本奏疏,落款是南京。 展開來,推到于謙的面前,解讀道:“君父說,他從來都沒有想過一百年、兩百年會出現這種事,但是第一個將王朝推進墳墓的人已經出現了,而這個人竟然還是他的親生兒子。在當時君父甚至想過,殺掉二皇子。 可很快君父就否掉了這個想法,他很欣慰的告訴我,說這也是歷史的必然,他很希望能夠看到這一天的到來。 從那一刻開始,君父便開始著手為一切開始準備,為二皇子鋪路,為清除一切歷史塵埃和頑固余孽而準備。” 說罷了這句,許不忌又打開第二個奏疏,這一封奏疏落款是山東。 “山東大案早就調查清楚了,幾個官員不是想貪墨一筆冬糧,而是想弄一筆錢來補山東當局財政其他地方的虧空,但是沒有什么好的辦法,所以想到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那就是火龍燒倉,用商人的錢來補衙門的賬和虧空。 事后呢,山東當局再給這個商人政策上的便利和支持,讓商人再把錢兩倍、三倍的賺回來。 簡單來說,就是官商合作,把國家的利益變化成私人的利益,合作侵吞國有資源,商人沒有經濟上的損失,而官員呢也把賬面的虧空補掉,繼續步履青云往上升。” 說完了這道奏疏里的內容之后,許不忌又取出第三份,落款是湖廣。 “漢陽鍛鋼廠工人死亡的案子,為什么湖廣當局力主鍛鋼廠是無責?這不僅僅是法律上的缺失,是湖廣當局扛不住重工人而輕資本的后果罷了。 工人下班路上猝死,如果算是工廠的責任,湖廣當局擔心會引起大量省內工廠轉移或者減少生產,這樣一來,就會使湖廣的政績大打折扣,畢竟加足馬力生產和束手束腳生產出來的成績完全不對等。 于是湖廣當局的官員決定如此下去,支持資本無罪,工人猝死和過勞死完全是工人本身身體素質差,屬活該,屬被害者或弱者有罪論。 這每一起案件中,君父和我看的不單單是案件本身的前后關系,而是這里面的人性考量。 官員和商人為了自己的利益,或政治利益或經濟利益,是無視弱者死活的,就像我大明之前咱們四千多年的華夏文明史那般,寫滿了剝削和壓迫。 任由這般發展下去,蔓延禍害下去,我大明的王朝壽命,甚至可能連一百年都不存在!” 原時空大明朝有近三百年壽命,但朱允炆卻突然發現,隨著工業革命全面展開,大明這個國家的高速發展和繁榮,很可能,反而連一百年都沒有了! 因為社會吁求的涌現和階級矛盾的積累兩者的速度,是遠超原時空大明的! “那既然是法律上的缺失,君父為什么不責令大理寺補上?” 于謙有些不忿,梗著脖子看向許不忌:“當局有錯,錯在當局,既錯則改不就好了?” “只靠一個皇帝嗎!”許不忌斥了一句愚昧:“君父看出了錯可以改是因為他是皇帝,我看出了錯可以改因為我是內閣首輔,你也看出了錯但你不能改,因為你只是一個北京知府!”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