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周楠抽了一口冷氣,這姓展的夠狠,倒叫人佩服啊! 當展家三個兒子剛跳起來,周楠手中的鐮刀突然“咻”一聲就貼著展中成的臉砍了下下去,鐮刀刀尖深深地刺到土里去。刀口割開他耳朵上的油皮,有一絲紅色的液體流了出來。 “來吧,咱們一命換一命,誰慫誰是烏龜王八蛋。今天咱們就比一比速度,是你們先殺了我,還是我先剁了展里長。我已經(jīng)在遼東呆了十年,什么人狠人沒見過,還怕了你們。大不了,我到刑場上走上一遭。” 這話說得面無表情,聲音中也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再看他的眼睛里,全是冷意。 作為后世打架經(jīng)驗豐富的人,周楠知道在這種危急關(guān)頭,你不能慌,也不能做出一副暴跳如雷的架勢。越是這樣越說明你心中畏懼。要想以少勝多,以弱勝強大,就得讓對手明白自己是個豁得出去敢下死手的,就算我今天被你打成半殘,我也要咬下你一塊肉來。在動手之前,你得考慮清楚能不能承受這樣的后果。所謂軟得怕硬的,硬得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今天,周楠扮演的就是那個不要命的角色。 感覺到耳朵上的痛楚,看到上面周楠那冰冷的眼神,展中成終于懼了,大聲慘叫:“別過來,別過來……你這個賊配軍,該死的賊配軍!” 嘉靖年間除了東南地區(qū)有倭寇做亂之外,已經(jīng)承平百年,特別是如淮安府安東縣這種內(nèi)地州縣,這幾十年出過的最大的一樁案子就是周秀才殺友案。而這樁案子就是眼前這個周相公干的,他既然已經(jīng)動了殺心,這話還真不是說說而已。 頓時,展家的三個兒子都驚得停了下來,身上的血不住流出來,將半邊身子染成紅色。 不但展家人,就連楊家人也嚇得呆住了。 須臾,就有人喊:“六爺家的女婿,有話好好說,不能殺人啊!” “做不得做不得,你剛服刑十年好不容易回來,如果現(xiàn)在又進去,云娘怎么辦?” “相公,不要啊,不要啊!”云娘哭著上前一邊拖著周楠的手,一邊用拳頭軟弱地打著他的肩膀:“不能殺人,你若有事,我再不能活了!” 周楠今天來助拳,主要是不忿展家的人毆打云娘,倒不是真的要殺展中臣。老實說,以丈人和大舅哥對云娘和自己的惡劣態(tài)度,他們的事情自己才懶得管呢! 見成功地鎮(zhèn)住展中成,又有云娘勸,他就順勢跳起來,放開展中成,對妻子道:“云娘,沒什么大不了的,不過是收拾一個鄉(xiāng)霸,舉手之勞。你不是答應(yīng)過我以后不哭的,今天怎么又開始流淚?” “我不哭,我不哭。” 展中成終于爬了起來,卻感覺兩只腳像篩糠一樣顫個不停。他也知道今天這個面子若是不找回來,威信一失,今后也沒有人把自己這個里長放在眼里。依舊咬牙強撐:“姓周的賊配軍,今天我父子三人身上都帶傷,你打了爺爺,就是的打了衙門的臉,說不好要請你到衙門走上一趟,你等著,等著衙門里的拘牌吧,咱們父子三人的湯藥賠不死你!”今天這事無論怎么看,周楠動了刀子,就是故意傷害。無論走到哪里去,他都脫不了干系。 這次得狠狠敲他一大筆,方解老夫心頭之恨。 換別人是周楠,這個時候自然會毫不畏懼地頂上一句:“東風(fēng)吹戰(zhàn)鼓擂,如今的世界誰怕誰?” 可是,周楠卻突然一拱手,笑了笑:“展里長,都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一點小事又何必鬧到衙門里去。不就是一點水而已,這樣好了,你們兩家各人放一天水,輪著來,也也別虧誰好不好?再說了,我和史縣尊也有過兩面之緣,還為大老爺獻過一首詩,也是說得上話的。今天的事情就這樣吧,展里長今天既然來了,不如到泉水村吃杯酒當著我們的賠禮,咱們是梁山好漢——不打不相識——以后還要多多親熱。”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