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她不知道這到底是別人的捉弄還是神明的恩賜。 甚至可能是魔鬼的誘導。 但她如今又勘破了一樁心事,心如明鑒。 所以她相信自己的劍可以變得很快,比過去任何時候都快! 哪怕是邪魔當?shù)溃灿行判膶⑵鋽販纭? 可沒有任何其他異動。 枯葉蝶響起的聲音依舊不帶感情,不似在恭喜,更似在陳述:“回答通過。愿望實現(xiàn)。” 陸嫁嫁聽著愿望實現(xiàn)四個字,心卻不驚波瀾。 她知道,這根本是不可能實現(xiàn)之事。 她微微回身,望著整片深淵,那平面永無休止地凹陷、跌落,像一只不會蘇醒的黑暗之眼。 枯葉蝶在她面前破碎。 陸嫁嫁淡淡地笑了笑,只當是上天給她開的一個玩笑。 但下一個瞬間,她怔住了。 濕漉漉的樹林間,萬道晨光忽地在一瞬間破碎,仿佛一場細雨隨著風暴席卷而過,化作從天空中垂直落下的巨大雷暴,劍一般地劈入了自己的眼中,接著她再聽不到一點聲音。 遮住朝陽的云漸漸散去,游離的光線消散,轉(zhuǎn)而化作了鋪天蓋地的浪潮,將所有的一切都淹沒在了這尋常之中。 風過樹林,沙沙作響。 那大樹后飄出的衣角好似白色的云,只在夢里才出現(xiàn)的云。 陸嫁嫁看著那道身影出現(xiàn),站在他的面前,露出了分不清真假的笑容。 片刻的恍神之后,陸嫁嫁腰間之劍嗆然出鞘,化作茫茫水氣,如繞身蛟龍,環(huán)繞于身。水龍之中,女子姿影挺拔,墨發(fā)白衣共舞,柔美的容顏帶著劍一般的鋒芒。 “你究竟是什么人?”陸嫁嫁厲聲道。 寧長久沒有做任何動作,他看著陸嫁嫁那熟悉的,微兇的臉蛋,看著她冰冷卻又掙扎的神色,一月奔波的疲勞盡數(shù)消融,他微笑問道:“徒兒竟敢對為師出劍,按照宗門規(guī)矩,應(yīng)當如何懲罰?” 熟悉的語調(diào)傳入耳中,陸嫁嫁心中咯噔了一下,但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只是她身邊的劍氣不由自主地稀薄了些,她以劍在地上畫線為界,冷冷問道:“我們第一次見面,你曾問我仙人為何要避世,當時你引用了你師兄的回答,是什么?” 寧長久道:“非我避世,而是凡塵避我,嗯……當時師妹還說,姐姐已經(jīng)這般絕世,不必絕世了。” 寧長久說著,忍不住笑了起來:“我覺得師妹說得對。” 陸嫁嫁眉間的霜雪如劍裳上搖曳的影,她還是握緊了劍,繼續(xù)問:“劍出于十六竅,對么?” 寧長久答道:“不對。” 陸嫁嫁又問:“劍隱于幽,發(fā)于明,對么?” 寧長久答道:“不對。” 陸嫁嫁再問:“你為我煉體之物為何物?” 寧長久答道:“金烏。” 陸嫁嫁身邊的劍氣越來越薄,她不敢眨眼,生怕光幕之后,只是自己幻想出的虛影。 她咬著下唇,輕聲發(fā)問:“我……我最碰不得之處是何處?” 寧長久笑了起來,道:“徒兒是說耳垂還是劍胎,亦或是其他的,我還不知道的地方?” 他的笑容在陸嫁嫁眼中模糊。 秋水長眸中剎那盡是淚花。 她依舊握著劍,卻只像是個空架子了。 “那……那我和趙襄兒,你更喜歡誰呢?”陸嫁嫁牙齒咬著柔嫩的嘴唇,隱要滲出縷縷血絲。 寧長久微笑道:“嫁嫁當然是我最愛的小徒兒。” “混蛋!”陸嫁嫁似罵似嗔,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分不清是傷心還是高興。 寧長久手指抬起,于身邊逆畫那些的星星,草廬旁,沉寂了許久的小飛空陣終于亮起了光。 小飛空陣發(fā)動。 寧長久跨越了光幕,來到了她的身邊,他伸手環(huán)住了陸嫁嫁,湊到了她的耳朵,輕聲說了一句“久等了”之后,一口咬住了她琥珀色澤的耳垂。 柔妙山巒下似有雷電流過,引得地牛翻身,山岳震顫。 陸嫁嫁渾身顫栗,她有很多想說的話語,卻隨著咸澀的淚水盡數(shù)哽咽在了喉嚨口。 寧長久同樣如此。 這張只在夢中或者心魔劫里所見的臉,終于被他的手指真實觸摸到了。 他同樣有點腦子空白。 陸嫁嫁秀美的容顏好似世間最好的酒釀,他僅看了一眼,便于水色盈盈的眼眸中微醺。 他們的相逢竟是這樣的寂靜。 陸嫁嫁理了理自己纖細的發(fā)絲。 寧長久回想起她先前的回答,再無顧忌,直接捧著她的臉,身子湊了上去。 陸嫁嫁清眸微閉,身子輕搖,卻沒有抗拒。 寧長久咬住了她花瓣般柔軟的唇后與之相貼,接著陸嫁嫁檀口微張,玉齒之間,似有什么的該死的,濕潤的東西侵入了,它們起初觸碰之后觸電般分開,接著再次相交,小巧的香舌便被糾纏著難以掙脫了,于是他們?nèi)硇牡叵硎苤舜说睦p繞,一如兩朵撞在一起的云。 深淵邊微寒的晨霧聚攏了過來,像是天造地設(shè)的紗幔,遮掩住了這對天造地設(shè)的師徒道侶。 許久許久…… 一直到陽光撕破晨霧,重新將他們相擁的身影勾勒分明,他們才終于漸漸松開。 寧長久看著陸嫁嫁的臉。 她的臉上明明滿是淚水,但卻是他所見過的,她最開心的模樣。 …… …… 草廬里,光塵拂動,一張簡陋的桌案兩邊,陸嫁嫁與寧長久相對而坐,他們之間的桌面上,沏著一壺清茶。 “那只蝴蝶……是你對吧?”陸嫁嫁咬著嘴唇,聲音有些低。 寧長久微笑著看著她,答案不言而喻,他道:“若不問你這些,再見了你,你又與我端起那些清冷架子可怎么辦?” 陸嫁嫁端正地坐著,她不情不愿地低著頭,伸出手指理著垂落的一綹綹發(fā)絲,長長的睫毛被光照著,好似天鵝的羽絨。 陸嫁嫁清怨道:“你是不想認我這個師父了嗎?” 寧長久無辜道:“欺師滅祖的分明是你。” “不許說了。”陸嫁嫁有些惱。 “你想反悔?”寧長久問。 “我……”陸嫁嫁的臉頰有些燙,她借著倒茶的動作平復了一下心境,道:“你這些年去哪里了,是從哪里回來的?”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