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寧長久卻不給她移開的話題的機會,他一把握住了陸嫁嫁沏茶的手,那只手像是微涼的玉。 自從修成了劍體之后,陸嫁嫁的身體便始終清清涼涼,是名副其實的冰肌玉骨,只是這種細膩與緊致不失柔軟,正如那釉色般的唇,看上去宛若瓷器,實則香軟得讓人不忍松口。 寧長久道:“怎么?你是真不想承認了?” “承認什么?”陸嫁嫁裝傻,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寧長久道:“乖徒兒,叫我一聲師父聽聽,嗯……夫君也行?!? “不行?!标懠藜薜?。 “嗯?怎么不行?” “你……我才是你師父。”陸嫁嫁倔強道。 寧長久道:“我幫你實現了愿望,你卻要出爾反爾,天底下哪有這樣子的壞姑娘呢?” 陸嫁嫁抿緊了嘴唇,身上的清傲之氣瓦解著,消融著。 寧長久柔和地盯著她,繼續道:“一別許多載,當年夜夜殿中相見,教了你這么多,莫非還當不得一聲了?” 陸嫁嫁的身子微微顫抖著,她知道,自己的心已在那枯葉蝶問出三個問題后明澈了,可如今寧長久在前,這個以前喊著自己師尊的人,如今卻要顛倒過來,她如何能夠啟齒。 寧長久道:“如今草廬就你我兩人,嫁嫁還不愿與我坦誠么?” 陸嫁嫁還是不說話。 寧長久微笑道:“那以后我們獨處之時,我是你師父,外人面前,我讓你端足師尊的架子,好嗎?” 類似的話邵小黎也對他說過。 陸嫁嫁抬起了頭,清亮的眼眸中帶著些幽怨,她心道,這分明就是想借著師徒的禁忌意味捉弄自己啊……她秀挺的瓊鼻抽了抽,最終身子一軟,依舊選擇了妥協。 畢竟這次相逢,她也未準備什么見面之禮,便滿足一下他可惡的趣味吧。 “嗯……師父?!标懠藜薜穆曇艏毴粑脜?。 寧長久假裝沒有聽清。 陸嫁嫁也有預料,她輕輕沉了口氣,站起了身子,一身劍意收斂,低垂的眉眼說不盡的溫婉。 陸嫁嫁輕輕跪倒在地,認認真真地行了一個師徒禮節:“徒兒拜見師父?!? 這一幕當年在她的心魔劫里曾出現過。 如今幻境變成了真實。 她跪伏在地,散開的衣裙猶如水中的蓮花。 夏日恰是花開時節。 草廬外也已是千林錦浪,將他們無聲簇擁。 寧長久看著輕輕跪倒的窈窕身影,久久出神,世間怎么會有這么漂亮的女子呢,偏偏她還是自己如今的徒兒,未來的妻子……世上再也沒有這般幸運之事了吧? “師父是不打算讓徒兒起身了么?”陸嫁嫁傾著唇瓣,臉上淚水已干,眸子隨著微笑彎起,陽光在她的眼眸里閃了又閃。 寧長久終于回神,連忙搭上了她的玉肩,將她輕輕扶起,忍不住再次擁住了她。 陸嫁嫁也環住了他。 片刻后,陸嫁嫁清冷的嗓音再次響起:“你……你的手放哪里呢?” 寧長久道:“替徒兒檢查一下劍體?!? 陸嫁嫁輕哼了一聲,冷冷道:“你身為師父,非但不為人師表,想著教徒兒道法與劍術,反而如此不安分,要占徒兒便宜,我看你不配為師,要不這師父還是讓我來當算了。” 寧長久擁著她,將她身子輕輕推倒,按在了地上,問道:“為師怎么不配了?我這確實有一套切合天地昏曉交割陰陽交泰的道法和一些凌厲搗鑿的高妙劍術,不知徒兒有沒有興趣學呢?” “胡鬧!”陸嫁嫁叱了一聲,按住了寧長久不規矩的手,她清修兩年,境界愈高,骨子里透出的清冷之氣也不會輕易磨滅,話語之間,眉眼依舊帶霜覆雪,有著訓斥的意味。 兩人打鬧了一會兒,陸嫁嫁才終于重新坐定,她正了正清涼絲薄的雪裳,攏了攏隨意披背的秀發。 寧長久看著她低頭時緊繃的修長玉頸,想要留下點印記。可他湊近的身子卻被陸嫁嫁無情地推開了,陸嫁嫁端正地坐著,神色認真道:“你這兩年到底去哪里了?經歷了什么?” “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啊……”寧長久陷入了回憶。 桌上茶水漸涼。 陸嫁嫁神色認真極了,她握緊了雙拳放在膝上,聽著寧長久的訴說,陽光下的臉頰近乎透明。 寧長久自然不可能原原本本地說出所有的故事。 他將邵小黎變成了一個年僅六七歲的孤苦少女,又瘦又小,將司命和夜除都塑造成了丑陋的,兇神惡煞的形象。 陸嫁嫁從未想過,那里竟是一個殘破的神國,也沒有想過,天君與神官竟都被放逐于此。 神官逐殺,雪峽逃亡,冰原茫茫,茍且存活…… 之后罪君降臨,夜除以身為劍升空,重創罪君,其后他們聯合青面獠牙的司命,一同與罪君戰,其中曲折無數,等寧長久一一說盡之時,外面盛大的陽光都已開始漸漸變黯,向著西邊緩緩移去,鳥鳴聲也漸小,唯有相對而坐的人影不知疲倦。 這是一個很長很曲折的故事,歷時兩年的故事。 陸嫁嫁聽到罪君降臨之時,心臟也忍不住抽緊,難以想象寧長久究竟遭遇了怎么樣的恐怖和痛苦——那是比九嬰不知強大多少的存在啊。 “小飛空陣……”陸嫁嫁聽到了與罪者一戰最關鍵的節點,想起了那小飛空陣始終亮著光的半年,當時的疑惑終于在今天得到了答案。 寧長久握住了她的手,道:“嗯,那是你對我伸出的手啊?!? 他們的手終于真實地握在了一起。 “后來呢?后來你又是怎么出去的?”陸嫁嫁忍不住追問。 寧長久將那個世界的構筑給她娓娓道去。 陸嫁嫁神色恍惚……走過億萬年,最終在一切初始的混沌,看到太陽第一次升起,那該是何等壯闊而美麗的場景呢。只可惜她不能與他一起看。 “原來你經歷了這么多……”陸嫁嫁淺淺的笑像水中暈開的墨花:“而我卻一直傻乎乎地坐在這里,什么也沒有做,什么也沒能做……” 寧長久輕輕撫摸著她的發絲,道:“正因為我知道你一直在這里,所以我才能一步步地走到這里。” 陸嫁嫁莞爾一笑。 寧長久的故事已經說完了。 接下來便是他們兩人的故事了。 寧長久再次擁了上去,咬住了她的唇,與她交換著彼此的溫暖。 “你……你要做什么啊。”陸嫁嫁眸光閃動,身軀愈發柔軟。 寧長久微笑道:“當然檢驗一下徒兒這兩年的修行成果啊,若是懈怠了,為師可是要責罰的。” …… …… (感謝宗師江湖上歌打賞的堂主!!感謝大俠阿斯特拉拉打賞的大俠!謝謝二位書友的打賞支持與鼓勵!愛你們!)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