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枷鎖-《公主今天登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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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枷鎖
翻手為云覆手雨,這原就是他們這些人最拿手的把戲。
許宗臉上有一瞬間凝滯住的陰郁,在化開之前為趙盈和杜知邑盡收眼中。
二人對視一眼,便知外間事玉堂琴是不曾告訴過他了。
趙盈心中不免嗤笑。
玉堂琴自私,一輩子到頭也只愛他自己。
這世上的所有事,他權(quán)衡利弊之后,總會做出對他自己最有利的選擇。
許宗大抵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此時眼皮垂著,聲也悶下去,再不似先前那樣有底氣:“二郎和殿下表哥……”
“私交是一回事,這大是大非之前,是另外一回事。”趙盈卻像是早知道他要說什么。
那頭許宗才開了口,一句囫圇話都沒說完,趙盈冷清著嗓音就打斷了他:“當日在揚州府,我只派人拿了你回欽差行轅而不曾問責你許氏滿門,就已經(jīng)很看在表哥的面子上了。”
可是趙盈這樣的人,又有多少柔婉與心軟呢?
天家最無情,許宗不是不知道。
他是把腦袋提在手上過日子的人,從二十年前他就知道,他早晚是活不成的。
無論是違抗圣旨救下關(guān)明初,還是與揚州府一眾官員官商勾結(jié)。
可他死了不要緊,難道真要兒子給他陪葬?
許宗呼吸一頓:“二十四年前,我是奉玉堂琴之命前往云南府的。”
短短一句話,左不過二十個字,擲地有聲,也叫趙盈松了口氣。
她又猜對了。
“你和玉堂琴是舊相識?”
許宗卻搖頭說不是:“那時候我尚未接管許家,先父病重,叔父與堂兄弟們個個虎視眈眈,忽有一日,京中來人找上我,說他是白堂琴的貼身長隨,還帶來了白堂琴的信物與我看。
起初他什么都沒叫我做,反而給我出了幾個主意,我一面照顧著先父,一面壓制住了叔父與堂兄們,漸次穩(wěn)住族內(nèi)局勢。
我自然知道天上不會掉餡餅,何況那時候白堂琴已然名滿天下。
他連中三元,得先帝器重,短短數(shù)月便從翰林院調(diào)入部中主事,又得了榮祿公主青睞。
平白無故的,他怎么會突然與我示好。
我知道,我應(yīng)該拒絕他的——”
越是說到后來,許宗越是咬重話音,一直到尾音拖的極長,那語氣中滿是不甘和懊惱,而后戛然而止,再沒有后話。
他后悔了。
是,落到如今這步田地,誰不后悔呢?
杜知邑沉著臉,毫無感情的把許宗沒說完的話接過來:“可你當初自覺走投無路時,有玉堂琴這樣的人伸出援手,你怎么可能會拒絕,是吧?
你想說這一切都是形勢所迫,非你心甘情愿,即便為他做了那么多事,也都不是你的本意。
第一步邁出去,上了玉堂琴的船,就再也下不來了,對嗎?”
許宗抿緊了唇角。
顯然杜知邑不留情面的揭破,正是他想說的。
可難道真是如此嗎?
大抵不是的。
因為他自己心里也清楚,所以才不知如何開口。
杜知邑揭破時,他臉上更多的是尷尬而非真正的悔恨。
都是假象罷了。
許宗咬緊牙關(guān),好半天才開口道:“如果不是當初的一念之差,我又何至于……”
“這世上最無用,便是如果二字。”
趙盈眼皮一掀,冷冰冰阻斷他所有后話。
哪里有那么多的如果?
他也不是三歲的孩子,更不是不明事理的蠢貨。
他明知天上不會掉餡餅,玉堂琴的相幫的情分來日他必要還回去,從一開始就注定了這條路不好走,但他仍然接受了。
現(xiàn)在出了事,說什么后悔,豈不最可笑嗎?
許宗呼吸一滯,果真再說不下去。
趙盈慢慢的收回目光,也沒再看他:“依你所說,二十四年前所有的事情是玉堂琴一手謀劃,而你也是被他利用,早就被他放在了這局棋中的一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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