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風(fēng)荷樓的伙計,是個眼色舉止都極有分寸的。他見李師師和姚歡這兩位女客,雖瞧來不像閨中女子,穿的也并非大排場的錦衣,但到底年輕貌美,坐在那里很有些惹眼。 故而,不等外頭男子們的喧嘩聲由遠(yuǎn)及近,伙計就回身將隔間的門帶上了。 李師師感念他心細(xì),嫻雅地一笑,道:“貴店生意興隆,這個時辰,二樓的隔間都滿啦。” 伙計一邊布菜,一邊輕聲道:“這幾位官爺,昨天就來過,小的也不知他們是何來頭。但,昨日鬧過一場。” “嗯?”聽他此言,不光李師師,姚歡的目光,也從桌上剛擺好的鍋燒黃河鯉魚上,投到了這伙計臉上。 伙計豎著耳朵,聽到隔壁哄鬧聲響起,風(fēng)荷樓的東家和掌柜似乎都上來了,與來客寒暄,他遂將身子俯得更低了些,帶了市井抖落一絲秘辛的口吻道:“昨日,俺東家,都不讓我們伺候,他和掌柜親自服侍的,還提前請了隔壁巷子里的兩位姑娘來唱曲,結(jié)果其中一位爺說她們唱得不好,要罰酒。那兩位姑娘,豈是游妓般低三下四的?她倆可是京中有名有姓的文士們都給寫過曲子詞的,當(dāng)下就要走,結(jié)果其中一位說話沖的,差點(diǎn)讓那位爺掀桌子……好在東家給轉(zhuǎn)圜了。” 李師師臉一沉,道:“那他們,今日怎地又來了?” 伙計道:“說是,俺家的酒好,還愛吃俺家的這道鍋燒鯉魚。” 李師師歌伎出身,最聽不得同行受欺負(fù)之事,哪怕是陌生的姊妹,也不免物傷其類。 她眉頭擰得更緊,頓時覺得,那道自己片刻前還頗想嘗嘗風(fēng)味的“江上寒”大鯉魚,也好像變得教人厭棄起來。 姚歡猜到她心思,忙對伙計道:“多謝哥兒,我來給阿姊斟酒即可,你忙你的去吧。” 待伙計道聲“娘子們慢用”、轉(zhuǎn)身離去,姚歡勸李師師道:“開封這般大,上有紈绔下有潑皮,如何避得了?莫非與他們同吸天地間這口氣,我們便惱得不活了?喝酒,吃魚,酒和魚又沒道德敗壞,不趁熱吃多可惜。” 姚歡說著,先抿了一口風(fēng)荷樓的酒。 與后世的蒸餾酒不同,這個時代的酒還是發(fā)酵酒,無非因了釀造工藝的精細(xì)化,酒曲糖化能力更高些,同時,酒的度數(shù)也比漢唐略高。但入口,仍比較像后世的低度甜米酒,女子倒更易接受些。 甜醇微辣,口感不重,很適合配魚。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