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數(shù)十顆念珠在紅衣喇嘛手掌周邊懸浮轉(zhuǎn)動,喉嚨與腕骨之間的天械,提供一個懸浮的力場。 每當(dāng)他屈指擊中某一顆念珠的時候,力場的平衡就會被短暫的破壞,全部的力量都擠壓在那顆移動的念珠之上,化為不遜于火炮的動力。 炮彈的威力凝聚在小小的一顆念珠之中,是何等驚人。 紅衣喇嘛此刻更是念誦真言,晦澀洪亮的音節(jié),催發(fā)著喉間的天氣,雙腕一動,身體周圍漂浮的大半念珠,全都爆射出去。 他雖然不知道丘處機(jī)是如何扛下了剛才那一顆念珠,但那長須道人揮劍斬落第一顆念珠的時候,手腕被念珠震動顫抖,他卻看得真真。 也許是道人身上的天械,就安裝在雙肩的位置,才撿了一條性命。 而今這大半念珠,有的打丘處機(jī)手腕,有的打他頭臉要害,遍布四方,甚至有相互碰撞彈射的手法暗藏其中,封閉了所有退路,管叫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偷來生機(jī)。 只是念珠剛發(fā),丘處機(jī)的身影便驟然一折,仿佛有人在他背后提供了一份動力,以一個詭絕的姿態(tài),揮劍斬向即將落地的完顏濁。 丘處機(jī)身影一去,那一直藏在他身后,踩著他的影子運動,在高速奔行時都沒有露出半點破綻的楊再興,便暴露在喀拉圖眼中。 少年人握拳如槍,挺拳一沖,背后的篝火暴漲三丈。 人身如烈火犁刀,劈開了那些念珠布下的絕命法網(wǎng),切入了樹林陰影之下。 紅色袈裟一翻,罩住了喀拉圖震驚閃避向后的身影。 紅衣如同陀螺轉(zhuǎn)動,傳出懾人心魂的聲音,殘余的念珠在四周依照既定的軌跡飛速運轉(zhuǎn),擦著一下便是樹身斷折,碰著一下便是青石粉碎。 遠(yuǎn)處篝火火光回落,林間再度一暗。 楊再興繞了那紅影陀螺一圈,回頭看去,右手的指節(jié)殘留著非屬于血肉的棱角。 念珠墜地,紅色的袈裟又舞了幾圈,也停息下來。 喀拉圖張了張嘴,喉間欲發(fā)雷吼:“夏侯……” 咔—— 他身子是停了,頭卻沒有停,又急速的旋轉(zhuǎn)了幾圈,飛上半空。 嚓! 丘處機(jī)抽出了刺入完顏濁額頭的長劍,把他的尸體抖落在地。 交鋒雖然短暫,長須道人卻已經(jīng)大汗淋漓。 楊再興的胸膛亦有些明顯的起伏。 他只是個十六歲的全真四代弟子,這回還是首次“下山”,斬殺這個紅衣喇嘛的過程,其實也有幾分驚險之處。 不過畢竟是楊家人,對這個世界的歷史稍有了解之后,便好像天然的有一種堅決的殺意,看著身首分離的那一幕,楊再興眼中甚至沒什么波瀾。 兩人沉默數(shù)息之后,對視一眼。 “來的不止這兩個。” “應(yīng)是到了小溪邊,不能確定貧道后續(xù)形跡之后,便分頭行動了。” 楊再興道:“溪邊雜亂,他們所追索的方向,應(yīng)該也有武林中人。” 丘處機(jī)滿臉汗珠滴落,沉了口氣,斷然道:“殺!” 楊再興露出微笑。 雖然不是同樣的重陽祖師,也好像不是同樣的全真。 但這個人,現(xiàn)在真的也很像山上的人。 他少年心性,忽然笑道:“對了,我還沒有報過自家姓名吧。” 丘處機(jī)看著他。 “在下全真弟子,楊再興。” 丘處機(jī)訝異道:“你也是全真、且慢……” “楊再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