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海邊風起,浪濤拍岸之聲起起落落。 月光灑落在礁石之上,照出了兩條人影。 其中一人身材健碩,滿頭白發(fā),五官剛毅,看起來是三四十歲的模樣,正是流沙組織的首領衛(wèi)莊。 他遙望滄海之上,目不斜視,對身邊的人說道:“小圣賢莊,今天白晝剛經(jīng)歷了那么一場變故,你居然還有空閑來找我?” 站在衛(wèi)莊身邊的人,是儒門三當家張良。 他輕輕搖頭:“白天那件事情雖然影響不小,但實際上,并沒有對小圣賢莊造成太大的破壞,更沒有波及那些無辜弟子。我在莊內(nèi),沒有什么需要留心處理的事情。” 張良的聲音和著海風,帶著深思的意味與少許的愁緒,“那位純陽道長的出現(xiàn),更多是牽動了有心人的心緒啊。” “誰是有心人呢?儒家三杰之中,其實只有你的心思最重吧。” 衛(wèi)莊即使是在跟老朋友說話的時候,也不會露出多么和煦的表情,也許是天性使然,他嘴角勾起的笑容,怎么看都像是帶著一點嘲諷,“伏念不好說。那顏路,他今天一定是仍能恪守作息,早早的熄燈睡覺了吧。” “呵,二師兄啊。”張良失笑,“確實,就算我跟他認識了這么長時間,我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是能夠讓他真正動容的。” “不過說到心潮起伏。” 張良轉頭注視衛(wèi)莊,“你心里的波瀾,是不是比我更難安靜下來呢?” 衛(wèi)莊臉上一片平靜,道:“但我所想的事情,跟你掛懷的,絕不是同一個方向。” 張良嘆了口氣:“你真的想要轉修體魄,試一試他說的長生之法?” 嘩! 一個浪頭打在了前方的礁石之上,留下一片破碎的水漬。 巖石之上的水跡反照著月光,清晰的映在衛(wèi)莊的眼睛里,使他雙眸異乎尋常的明亮。 “你的武功,這些年來進步了很多,應該能明白,他所說的長生之法,并不是無的放矢。” 衛(wèi)莊說道,“雖然只是一個構思,一個大略的方向,但他指明了這一點之后,前方的道路便豁然開朗。” “即使是真的又怎么樣呢?如今是多事之秋,你一定要從桑海這里抽身而去嗎?” 張良望著海浪,又輕輕的嘆了口氣,實際上他對長生之法也有意動,但是,他并不那么急,“以你我的年紀,還遠沒有到需要求長生的地步吧。我以為,我們當前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衛(wèi)莊瞥了他一眼,道:“長生之法對我來說,代表的不僅僅是長生,而是更強。你以為兼修了體魄,突破了純陽子所說的那層界限之后,實力會僅僅只是體魄與內(nèi)力相加這么簡單嗎?” 張良雖然沒有把主要的心力,全部傾注在個人武功這方面,但被衛(wèi)莊這么一提醒,自然也就明白了:“你是說,假如真的讓精元內(nèi)力練達一體之后,會出現(xiàn)戰(zhàn)力驟升的變化?” 他自己設想了一下,承認道,“確實有這個可能,可是,增強體魄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最近公子扶蘇、墨家、陰陽家、羅網(wǎng),大多聚集于桑海城,肯定會牽出一些事端,你真的不能多留一段時間,把兼修體魄的事情壓后嗎?” “只有掌握力量的人,才有選擇的權利。”衛(wèi)莊的手向前探出少許,五指屈握成拳,“從前我看不到比鬼谷更好的途徑,現(xiàn)在既然有這樣的道路擺在眼前,我又有什么理由將它推遲?” “力量并非只有武功這一種……”張良還想再勸,但只說了半句,就對上了衛(wèi)莊的視線,后面的話也就說不下去了。 儒門的三當家心中微覺恍然。 他的這位老朋友,雖然是出自于能謀善略的縱橫家,實際上卻從年輕的時候開始,就更看重個人武力的作用。 后來,他們這一群人之中,最能謀善斷的韓非死了,奪得大將軍之位的衛(wèi)莊,驅使韓國所有的兵馬,還是沒能阻止韓國覆滅的結局。 衛(wèi)莊對計策謀略、尋常兵卒的作用,或許又發(fā)生了改變,看得更輕了些。 事實上,衛(wèi)莊這樣的看法也絕不算錯。 韓國覆滅之后,曾經(jīng)身為韓國大將軍的衛(wèi)莊,既未投降也未被追剿,還能帶領一部分人生存下來,讓流沙組織威名遠揚,以至于身為大秦丞國的李斯,都親自上門邀請。 這也全是因為流沙組織中,每個人都身負不俗的武力。 心知再勸無用,張良卻順勢提起另一件事:“你想兼修體魄,最好的選擇,莫過于兵家披甲門的武功。” 衛(wèi)莊目光轉回海面,道:“直說。” “兵家披甲門,當年與魏武卒幾乎等同一體,魏國敗亡之后,披甲門之中最頂尖的高手典慶,托庇于農(nóng)家神農(nóng)堂主朱家麾下。” 張良解釋道,“最近農(nóng)家正好出了一件大事。” “前一段時間,天有異象,有流星墜落,傳聞從天象上判斷那顆流星應該是來自熒惑方位,流星殘骸,因而得名為熒惑之石。”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