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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七點十分，教室里空蕩蕩的，窗簾隨風(fēng)飄動，半遮半掩了陽光。

    他們兩個坐在后排，共同面對著同一臺筆記本，以及編譯器上忽閃的光標(biāo)。

    右下角的消息欄閃爍，桌面彈出若干個窗口。

    其中一個灰色的頭像這樣問道：這都快月底了，我們的代碼什么時候能改好，你是不是忘記github的密碼了？如果29號以前調(diào)試不出來，尾款我們就不給了。

    還有人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枺何覐恼搲险疫^來的，請問你可以代寫文檔和api嗎？

    而在另一個紅色的對話框里，有著一個急不可待的問題：緊急求助！我們遇到了麻煩，要怎么在多維立體空間中，分布一群均勻劃分的參考點？

    消息窗口一個一個地閃現(xiàn)，疊加在深藍(lán)色的桌面上，這并不是windows操作系統(tǒng)，還有一個未知的遠(yuǎn)程終端。

    所以，這些東西都是什么？

    夏林希陷入了沉默。

    一個十八歲的年輕人，和所有普通學(xué)生一樣，默默無聞地上著高三，但是打開他的筆記本電腦，好像發(fā)現(xiàn)了一些無法理解的東西。

    “我確實不方便看，”夏林希道，“因為一點也不明白。”

    蔣正寒按下快捷鍵，直接關(guān)機(jī)了。

    他說：“那就不看了。”

    教室里來了幾個男生，漸漸積聚了人氣，張懷武背著書包，和兩個男生打鬧，他站在墻角的位置，一邊和人說說笑笑，一邊聽到不遠(yuǎn)處的時瑩問道：“夏林希怎么不坐前排了？每次補(bǔ)習(xí)課上，她都是坐在第一排啊。”

    另一個女生接話：“你不是生病了么，有好幾個禮拜沒來，也不知道為什么，在這段時間里，夏林希更喜歡坐后面。”

    時瑩輕笑一聲問：“后面有誰？”

    那女生回頭看了一眼，如實答道：“蔣……蔣正寒？”

    “是他嗎？”時瑩打開試卷，語調(diào)輕快道，“夏林希學(xué)有余力，肯定是在幫忙輔導(dǎo)。”

    她旁邊的女生想了想，不太肯定道：“那也不用每次補(bǔ)習(xí)課都幫忙輔導(dǎo)吧，而且夏林希也不是很熱心的性格……”

    張懷武放下書包，一個人走到了后排。

    和教室前方的熱鬧不同，這里的交談聲音比較小，蔣正寒嗓音低沉，夏林希刻意小聲，于是等到張懷武走近，他只聽見了這樣的對話。

    先是夏林希問：“所以要怎么在多維立體空間中，分布一群均勻的參考點？這是我唯一看懂的問題。”

    “如果不考慮時間消耗，可以用一種遞歸算法，”蔣正寒抽了一張草稿紙，畫出一個三維坐標(biāo)，“比方說四個劃分的三維坐標(biāo)軸，從底部往上，依次遍歷遞減……”

    夏林希問：“類似于一種分段處理嗎？”

    “你可以把它想象成，分段函數(shù)，”蔣正寒劃出一條線，在其上標(biāo)出幾個點，“不過對于每一次遞歸，函數(shù)的作用域不同……”

    張懷武聽的頭都大了。

    他再回頭，看向前排的女生，心中就有一股怒氣，覺得她們剛才那番含沙射影的話，冤枉了兩個毫無曖昧一心向?qū)W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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