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好多房子——!” 不知道是誰指著下面驚嘆了一聲,引得人人都扒著船舷、伸著腦袋往下看。 “真的好多……!” “還有很多船!” 澹州臨海,擁有這片大陸上最大也最熱鬧的港口。無數船只泊在岸邊,螞蟻大小的人忙忙碌碌地卸貨。 現下已是夕陽遍灑,南方的海比東海更清澈,晶瑩的深藍呈現出飽滿復雜的光澤變化。有船只從夕陽落下的方向駛回,在海面劃開一道迤邐的白浪。 有人說:“你們一群修士,放開了神識就能看到的景象,非要大呼小叫做什么?” 船邊趴著的北斗修士們齊刷刷回頭,盯著說話的人。 蔣青蘿梗著脖子,一張本來就長的臉拉得更長:“看什么?我說得不對?” 離她最近的柳清靈猶猶豫豫地伸出手,說:“師姐,鴨子……” “——嘎!嘎嘎!” 毛茸茸的鴨子趴在蔣青蘿頭上,兩只翅膀不斷撲騰,四白眼興奮地看著下方的城市。 至于鴨子的腳蹼,當然踩在了蔣青蘿的肩上,還踮了起來,來回踩個不停。 石無患若有所思:“原來鳳凰的腿這么長……若是能化形,想必也是個美人。” 陳楚楚作勢欲嘔:“你連鴨子都不放過,你是禽獸嗎?!” 柳清靈困惑:“師姐,你什么時候讓達達踩你頭上了?” 謝蘊昭說:“我知道。” 眾人的目光集中在她身上,甚至連蔣青蘿也臭著臉看過來:“快把這只鴨子弄下去!” 謝蘊昭站在原地不動,很認真地解釋:“古人云,鳳凰非梧桐不止。達達雖然看上去是一只鴨子,但她實際上是鳳凰,而船上又沒有梧桐木,那想來青蘿也能勉強一用。” “……勉強?!小賊找打!”蔣青蘿抽出了腰上的鞭子,頂著一頭的鴨子,怒道,“快把它弄下去!” “啊嘎!” 達達低下頭,一口咬住了蔣青蘿的頭發。 蔣師姐渾身一抖,僵著臉,開始努力甩頭,試圖把達達弄下去。然而鴨子執著地咬著她的頭發,堪稱穩若磐石,無論如何都甩不下去。 “謝蘊昭謝蘊昭謝蘊昭……!” 顏師兄笑瞇瞇地冒出來:“蔣師妹,看來達達很喜歡你。靈獸總是對喜歡的人類才會比較特別,老爹你說呢?” 他伸出手,親親熱熱地去勾大白鶴細長的脖子。 后者不耐煩地拍開他。 “老爹你不喜歡我了……唔噗!” 大白鶴冷著臉,一翅膀將顏師兄掀在地上,還一腳爪踏上了他的背,眼里放射出冷酷無情的光芒。 顏師兄抬起頭,對蔣師姐伸出大拇指,微笑道:“看,這就是靈獸的愛……” 蔣青蘿努力扯著頭上的鴨子,暴躁道:“我看是你腦殼壞了!” 樓船緩緩朝海面降落,船上的修士打成一團。 也有人站在一邊,云淡風輕、事不關己地欣賞風景。 謝蘊昭說:“師兄,你瞧,出門還是人多才熱鬧。” 白衣翠冠的劍修站在她身邊,離她最近,也離眾人最遠。他單手扶著船舷,收回目光,微微一笑:“我倒是覺得他們吵鬧,要是一個都不在就更好了。” “師兄。” “嗯。” “你的殺氣要收不住了。” 劍修繼續微笑:“真的?” 謝蘊昭摸了摸邊上瑟瑟發抖的阿拉斯減,語重心長:“團隊旅游已經是既定事實,你不要鬧小孩子脾氣。” 劍修保持微笑:“我是把他們全部扔進海里,還是一個個打暈了捆好再扔進海里,師妹更喜歡哪一種?” “一個都不喜歡,你快別……” “要么干脆為他們在澹州尋一門親事,每個都嫁出去吧?” 師兄的笑容益發溫柔,眼中滿是款款柔情,體貼之意都快溢出來了——要不是他身上的殺氣已經把阿拉斯減嚇得縮成一團了的話。 他已經徹底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幽幽盯著那邊鬧來鬧去的同門,自言自語:“一人喂上百顆迷魂丹,送出去成親,等醒來應該連孩子都出生了,總不能再后悔……” 謝蘊昭:…… 她伸出雙手,貼住這個人的臉頰。 “師兄,冷靜,正常一點。那是同門,不是奇奇怪怪的東西。” 劍修的視線凝聚在她臉上。他好像才清醒過來似地,眨了眨眼,表情變得無辜起來。 “師妹說什么?我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他含著笑,捉住她的手腕,“真要做什么,我不會用這樣后患無窮的手段。” “……沒有后患的手段也不該用。” “是么?那就有些令我為難了。”他悠悠說道,語氣有些促狹,“那么,為了讓我答應,師妹要用什么來交換?” 他稍稍低頭,將臉頰湊近,放低聲音:“你好好想想?” 幾縷發絲垂落,擋去了夕暉,令他眼里深沉的黑色更多了幾許誘哄。 謝蘊昭屏住呼吸,有些羞澀地笑了笑。 “那……” ——哧溜!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抱起一邊的阿拉斯減,讓狗頭懟了上去。 阿拉斯減向來是一只親人的好狗,對謝蘊昭身邊的人總是親親熱熱、記吃不記打。它剛才被某人的殺氣嚇得嗚咽不停,現在又高高興興起來,本能地伸舌頭重重一舔—— 劍修保持微笑,僵立原地,和一只無辜的狗狗眼神相對。 阿拉斯減伸著舌頭吐氣,傻笑著看他。 謝蘊昭比起大拇指,嚴肅而真誠:“我愿用阿拉斯減純潔的親吻來交換!” 狗狗有助于人類心理疾病治療和康復,想來也對中二黑化很有一套。師兄黑化她不怕,阿拉斯減帶回家。 她可真是太機智了! 衛枕流:…… 他僵笑的嘴角微微抽搐:“這倒是……大可不必……”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