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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完會，周不器就收拾東西，準備去學校。

    沒錯，現在的周大老板，還是北科的大學生呢，再有兩個月就畢業了。

    這可是北科走出去的最成功的企業家。

    周不器有點頭疼，他不知道這次午飯的目的是什么。初步猜測，很可能是讓他這個大企業家在畢業典禮上講話，鼓舞即將畢業的同學、勉勵沒畢業的學弟學妹。

    去學校的路上，寧雅嫻就看出了他愁眉不展，笑著說：“還想低調？”

    “不是低調不低調的事。”周不器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現在的紫微星已然是國內首屈一指的互聯網巨頭了，甚至都開始征戰海外市場了。我這馬上也要畢業，少了‘學生’身份的緊箍咒，再想像以前那樣‘隱姓埋名’也不可能了，勢必會漸漸地走進公眾視野。官方也希望我能站出來，引領時代的發展，鼓勵同行科技創新。”

    寧雅嫻好奇問：“那你愁什么？”

    周不器很無奈地說：“要是企業家俱樂部里講話，那肯定沒問題，我張口就來，草稿都不用。可是給這群大學生講話，講什么？”

    寧雅嫻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嗯，也是。”

    周不器道：“要是講深了，大學生們未必能夠理解，也容易犯忌諱，會給校領導惹麻煩。講淺了，顯得個人學識不夠，會被那些天之驕子的大學生嘲笑。”

    寧雅嫻笑道：“這論調不少呢，我在內網上就看到過帖子。有幾個從谷歌跳槽過來的員工，就揭露了他們以前在谷歌工作時的議論，說你水平也就那樣，無非是運氣好撞大運了，又有富二代的好出身。”

    周不器搖搖頭，很認真地說：“這不是嘲笑，是實話。我能成功，有兩個最大的因素，一個是運氣，一個是富二代的身份。”

    “富二代？可你創業沒從家里拿錢。”

    “錢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這樣的家庭里，從小到大耳濡目染學到的商業思維。”

    “嗯。”

    寧雅嫻抿抿嘴唇，看向他的眼眸亮晶晶的。

    取得了這么大的成就，又很有自知之明地謙虛，不驕不躁不飄不傲不囂張跋扈，這樣的男人誰不喜歡？

    周不器嘆氣道：“國外的高校畢業典禮上，經常會請一些社會名人或著名企業家來給畢業生講話。這些人的講話，普遍都是一個調性，都是反雞湯。”

    寧雅嫻輕輕搖頭，“國內不行，尤其你現在這種身份，不能公開表達負面情緒。”

    周不器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感慨道：“是啊，只能從正面地引導，鼓勵他們不停地努力、奮斗、拼搏，好像只要努力了就能成功一樣……這種雞湯，太容易害人了。甚至有調查顯示，有70%的大學生認為自己畢業十年后能達到年薪百萬。”

    寧雅嫻輕聲道：“是啊，很多應屆生離開校園，對社會和自己的未來都充滿了無限的美好想象。最近咱們公司里來了一批實習生，我聽說有人動不動就在辦公室里哭呢。”

    周不器眉梢一挑，“哭？為什么？”

    寧雅嫻道：“隨便一點小事就能哭。比如壓力大、沒自由，比如安排的工作完不成，比如被領導批評了，比如被同事排擠了，比如每天起早貪黑太累了，原因很多。現在都是獨生子女，從小就寵著，很多人從小到大都沒吃過苦。”

    “嗯？”

    周不器皺起眉頭。

    寧雅嫻笑笑，“只是實習生。”

    周不器點了點頭。

    紫微星的招聘業務，有一個潛規則，就是要優先招聘那些家庭出身不好的大學生，家境好的除非特別優秀，否則不招。

    對外宣稱是紫微星要優先照顧窮苦人家的孩子，促進社會的共同富裕。真正的原因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能吃苦、能擔當。

    ……

    在周不器的百般建議之下，午飯的地點選在了學校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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