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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孝孺還未想好如何回答，云起再道：“第二句：若允炆能勝任此職，今日燕王還會(huì)在此，與方先生長(zhǎng)談么？”

    方孝孺道：“亂臣賊子……”

    云起冷不防道：“第三句：先生知道李世民么？”

    方孝孺之言登時(shí)被噎住，閣樓中靜了許久，朱棣一聲長(zhǎng)嘆起身，正色道：“當(dāng)日大殿上我問先生一句，今天還是問先生這句：北元要是舉國(guó)來攻，朱家人將忽必烈家族趕回塞北，比起全國(guó)交代在元人手中，大好山河淪喪，孰優(yōu)孰劣？”

    方孝孺冷笑道：“奸賊僭越，比之赤眉匪寇入京，孰優(yōu)孰劣？！”

    朱棣戟指怒道：“放肆！”

    說完朱棣轉(zhuǎn)頭問云起：“他說的什么意思？”

    云起險(xiǎn)些摔下樓梯，扶著那把手，上氣不接下氣道：“他說王莽篡漢……”

    朱棣勃然大怒，繼而伸手入懷，掏出一張紙！

    紙上三個(gè)大字：殺！手！锏！

    朱棣展開那紙！王霸之氣威震四方！

    云起十分緊張，正要為方孝孺求情時(shí)，朱棣卻對(duì)著那紙念道：“先生！我不過是效周公輔成王罷了！”

    “……”

    云起看到那紙上正是朱權(quán)字跡，于是風(fēng)中凌亂了。

    方孝孺大吼道：“成王安在！”

    朱棣照念道：“已**！”

    方孝孺喝道：“何不立成王之子？！”

    朱棣照著紙上答道：“國(guó)賴長(zhǎng)君！”

    云起登時(shí)便要喝彩，君臣對(duì)答如流，朱權(quán)竟能搶先料到方孝孺的心思！好本事！

    方孝孺質(zhì)問道：“何不立成王之弟！”

    朱棣答道：“此事乃是天子家事，縱位極人臣，焉能涉天子家事？！”

    方孝孺啞然。

    朱棣收起那紙，道：“治國(guó)，立詔，決事，非先生不可，切莫如此固執(zhí)了。”

    方孝孺不答，朱棣又道：“況且先生拖家?guī)Э冢v不愿出仕，妻兒如何糊口？坐看她們餓死不成？！”

    朱棣上前一步，又咄咄道：“聽聞方先生老家，上有八十歲老母，宗族中舉仕更眾，方先生就不怕連累了一家人？！”

    那話中隱隱帶著一股威脅，云起暗道不好，方孝孺此人脾氣倔強(qiáng)，吃軟不吃硬，這么一恐嚇，只怕要壞事。

    方孝孺卻安靜不答，仿佛想起了何事，片刻后道：“聽說徐皇后是被庸醫(yī)害死的？”

    云起蹙眉，知道方孝孺聽說了那名被凌遲誅九族的御醫(yī)。

    朱棣深深吸了口氣，未知方孝孺為何提及此事，方孝孺卻緩緩道：“徐云起，你又?jǐn)嗔艘患┌福瑑词制鋵?shí)另有其人。”

    “什么？”云起與朱棣同時(shí)失聲道。

    云起推開朱棣，箭步上前，揪著方孝孺衣領(lǐng)大吼道：“是誰！誰害死了我姐！”

    方孝孺一臉冷漠，云起顫抖著將方孝孺松開，方孝孺示意云起湊上前來，嘴唇動(dòng)了動(dòng)。

    朱棣拉住云起的手，將他護(hù)在身后，目光打量方孝孺，沉聲道：“請(qǐng)先生賜教。”

    方孝孺低聲道：“御醫(yī)黃淵……”聲音漸小。

    朱棣側(cè)過頭，將耳朵湊到方孝孺唇邊。

    方孝孺狠狠一咬，朱棣瞬間發(fā)出一聲咆哮，推開方孝孺。

    “姐夫——！”

    閣樓上書架傾倒，亂成一團(tuán)，朱棣耳根被血淋淋地撕開，現(xiàn)出一條寸許長(zhǎng)的血口子！

    “方——孝——孺！”朱棣瘋狂地怒吼。

    方孝孺喝道：“莫說誅九族，十族又如何——！”

    云起已嚇得懵了，朱棣捂著被撕開的半邊耳朵，大聲咆哮，踉踉蹌蹌地?fù)涞乖谠破鸬膽牙铮司闶且活^一臉的血。

    “先帝吶——！”方孝孺發(fā)出歇斯底里的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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