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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宿管員這里失利，蘇爾不得不另謀出路。

    剛上到二樓，人都堆在樓梯口，原來是保潔員正在拖地，旁邊圍著不少獻殷勤的人，有的是玩家，有的是學(xué)生。

    見擠不進去，蘇爾嘆了口氣，決定放棄退出來。

    “哎，那位同學(xué)先別急著走……”保潔員的聲音從后面?zhèn)鱽怼?

    蘇爾停步轉(zhuǎn)身，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注視，確定剛剛那句話是對自己說的。

    “一會兒有時間么？”保潔員問。

    主動送上門的往往是陷阱。

    蘇爾猶豫了一下，面不改色扯謊：“要復(fù)習(xí)功課。”

    保潔員戴著口罩，從鼓起的蘋果肌可以看出她在笑：“我想請同學(xué)你幫個忙。”

    旁邊的一名學(xué)生連忙道：“我?guī)湍桑瑫r間我有點的是。”

    保潔員似乎認準了蘇爾，根本不搭理這名學(xué)生：“學(xué)業(yè)為重，你先回去復(fù)習(xí)，晚上十點來找我。”

    最后一句話說出口，那些艷羨的目光頃刻間變?yōu)楹笈拢m才開口的學(xué)生也退了回去。

    十點是學(xué)校規(guī)定的寢室熄燈時間，蘇爾從那些人的表情中就可以看出夜間必定不會發(fā)生好事。

    “我……”正要開口回絕，保潔員笑瞇瞇打斷：“所有保潔員都喜歡勤勞的孩子，畢竟勞動本身就是一種改造教育。”

    這話就差沒明著說，如果蘇爾不來，他就休想從任何一名保潔員手里拿到甲等評價。

    蘇爾沉默片刻，沒其他選擇，點點頭說了聲好。

    雖然不知道會發(fā)什么，不過副本里的經(jīng)驗告訴他今晚是別想睡了。蘇爾回宿舍換了身干凈的衣服，抓緊時間洗漱。

    清涼的水讓神智清醒很多，抬起頭的瞬間，水從下顎留下，胸前的衣服很快濕了一小片，旁邊有人遞了條毛巾過來。

    “謝謝。”蘇爾接過擦了把臉，含糊不清說：“不知道保潔員為什么指名讓我去。”

    紀珩抱臂倚在門邊上：“你覺得呢？”

    蘇爾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頭發(fā)，被自己的容顏吸引：“怕是想潛規(guī)則我。”

    紀珩搖搖頭：“往現(xiàn)實點的方面想，保潔員和宿管關(guān)系不錯，她們更喜歡主持人，自然厭惡你。”

    送進改造營的孩子往往被視作廢物，連可回收利用的價值都沒有，而小女孩有神童之名，和她打好關(guān)系總不會錯。

    聞言蘇爾把翹起的幾根頭發(fā)往下壓了壓，說了句有眼無珠。

    晚飯只是簡單吃了點，快到十點的時候，紀珩提出和他一道去，被蘇爾拒絕，連道具都沒有要。

    “從周母那里拿到的吊墜還在，我自己還有兩個道具。”

    紀珩：“確定？”

    蘇爾臨出門前挑了挑眉：“著名的哲學(xué)家尼采曾經(jīng)說過……殺不死我的，會使我更強大。”

    門關(guān)上的聲音很干脆，仿佛透露出一絲囂張。

    紀珩在原地站了會兒，無奈挑了挑眉。

    走廊里靜悄悄的，還有五分鐘就要熄燈，沒有人會在這個節(jié)骨眼出寢室門。

    保潔員住在頂層，那里空間大，也好堆放些雜物。不過蘇爾才上到五樓，就在樓梯口看見一道身影。

    現(xiàn)在天氣悶熱，保潔員卻穿得很多，除了半張臉和手，幾乎沒有裸露在外的皮膚。后者正拖著一個很大的黑色塑料袋，沖他招了招手。

    等蘇爾走近，保潔員讓他提著塑料袋另一端，分擔(dān)重量。

    很沉。

    這是蘇爾的第一反應(yīng)。

    他沒有去問里面裝得是什么，安靜地和保潔員一道往上走。

    沉重的腳步聲一直延伸到頂層，邁過最后一層階梯，保潔員沒有一點預(yù)兆松開手，袋子嘩啦一下朝蘇爾這邊傾斜，里面的東西灑了出來。

    按照蘇爾之前的猜測，多半是被肢解的殘肢，在恐怖副本里，尸體這種東西很常見。

    然而隨著咕嚕嚕的聲音，在地上滾動的是足足五個人頭。頭發(fā)因為黏膩的血污纏在一起，遮住大半邊臉，不過依然可以感覺到，這些人活著的時候都很年輕。

    有一個直接滾到了蘇爾腳底下，瞳孔早就散了，眼睛是睜開的，角膜混濁卻在流著血。

    月光下，活人和死人的眼睛，冷不丁對到了一起。

    蘇爾手指微微彎曲，移開目光望向保潔員：“你殺的？”

    “不是殺，是銷毀。”保潔員讓他把人頭撿起來拿進房間，自己先一步進去翻出一雙手套戴好：“歷年都有想要逃出改造營的，無一例外被會被銷毀。”

    蹲下身又從柜子里取出很多東西，白紗，剪刀……托盤。

    “這些要做成標本，警示其他孩子。”口罩很好地掩蓋住保潔員的表情，她先用小鑷子把斷在眼睛里的幾根睫毛夾出，邊工作邊說：“不用制作的太精致，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逃跑的學(xué)生，現(xiàn)在的標本便會淘汰。”

    似乎悶久了不太舒服，說完話保潔員把口罩松開一些，蘇爾清楚看見她的嘴角有大片紫紅色的斑塊。

    尸斑。

    兩個字瞬間在腦海中浮現(xiàn)。

    蘇爾思忖半晌，最終決定打開體內(nèi)的那只眼睛視物。不過片刻，呈現(xiàn)在那只眼睛中的倒影，是一具高度腐爛的軀體，神似上個副本遇到的喪尸。

    “快過來幫忙。”發(fā)現(xiàn)他面色蒼白了幾分，保潔員以為是被標本嚇著了，露出滿意的微笑。

    蘇爾從她手上接過剪刀，問：“以往有學(xué)生來幫過忙么？”

    保潔員：“很多。”

    蘇爾：“沒對這些事情發(fā)出過疑問？”

    保潔員手上的動作一滯，側(cè)過臉陰森森道：“你指的是什么事？”

    蘇爾看著她，不說話。

    保潔員放下鑷子，微笑道：“其實有不少學(xué)生主動幫忙銷毀逃跑者，作為獎勵和認可，我會給他們一個甲字評價。”

    聽著她得意的語氣，蘇爾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看的新聞，人販子鼓勵孩子間互相舉報，然后當(dāng)著其他人的面再獎勵那個舉報的孩子，時間久了，人人效仿，再沒有逃跑的事情發(fā)生。

    “剩下的活你來干。”保潔員沒給他發(fā)呆的機會，開始催促。

    五個慘死者的人頭，是個正常人都做不到毫無負擔(dān)地把它們做成標本。

    “怎么，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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