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牧謫“看”懂了師尊的意思,走上前對沈顧容道:“我來為師尊弄干頭發(fā)吧。” 沈顧容明顯的一喜,但很快又被他強行壓下去,他故作淡然地點頭,準了。 沈顧容沐浴時沒注意,抬手就撩著水往發(fā)頂上淋,無意中將左耳灌了好些水,他皺眉揉了揉,還沒摸兩下立刻把手縮回來了。 狐耳長在別人頭頂,沈顧容能尖叫到失聲,但長在自己腦袋上,沈顧容連摸都需要勇氣,更何況是揉里面的水了。 好在他徒兒很懂得察言觀色。 沈顧容很滿意。 牧謫站在床沿,垂眸撫摸著沈顧容的白發(fā),用靈力將發(fā)間的水氣一點點抹掉。 沈顧容再次被撫得渾身酥麻,雙眸浮了一層薄薄的水霧,這種感覺又舒適又酥軟難耐,明明抬手能揮掉牧謫的手,沈顧容卻連指尖都動不起來。 被撫摸的快感讓沈顧容欲罷不能,恨不得將整個腦袋都撞到牧謫那溫熱的掌心里去。 牧謫一邊為他順發(fā)一邊盯著那豎起的雙耳出神。 他的師尊……是個極其神奇的人,明明修為比誰都高,但行事卻根本像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凡人。 修行之人往往都是用冥想來代替凡人的休憩,但沈顧容卻不同,他每日必須要上榻睡覺,并非在冥想,而是真真正正的陷入沉睡,意識昏沉; 早上起來還會像個孩子似的自己同自己鬧覺。 ——明明只要運轉(zhuǎn)靈力將經(jīng)脈中的疲乏驅(qū)除掉就好。 但沈顧容就不。 還有每次沐浴后,他從不會主動用靈力將頭發(fā)弄干,反而像是習(xí)慣了凡人用干巾為他將頭發(fā)一點點弄干的伺候。 牧謫曾去問過奚孤行。 奚孤行嗤笑一聲:“他自來到離人峰就嬌氣的很,從不會用靈力去做這些事。” 牧謫怔了一下,問:“為什么?” 奚孤行臉上的笑容一僵,才陰陽怪氣道:“當然是因為師尊寵他。” 牧謫猶疑,就算再寵,也不至于把他寵成這個模樣吧。 牧謫心不在焉地撫摸著半干的發(fā),又將沈顧容狐耳里的水漬引了出來。 弄得差不多的時候,牧謫醞釀了許久,才鼓起勇氣,輕聲問:“師尊,您……” 沈顧容發(fā)出一聲含糊的鼻音:“嗯?” 牧謫的指尖抓緊了沈顧容的白發(fā),他深吸一口氣,問了個極其大逆不道的問題。 “您……是凡人嗎?” 凡人修道極其困難,牧謫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凡人,若不是沈奉雪當年的無數(shù)靈藥和那半個元丹,他或許此生都入不了道。 但沈顧容……似乎是不一樣的。 牧謫曾經(jīng)到離人峰書閣中查閱過沈奉雪的弟子冊。 沈奉雪從入離人峰便受到整個師門相護,當時哪怕是最厭惡他的朝九霄也不會對他冷眼相向,瞧著好像…… 牧謫看得眉頭緊皺。 就好像……整個離人峰欠了沈奉雪什么似的。 而沈顧容這一系列十分類同凡人的做派,讓牧謫壯著膽子深入地去設(shè)想。 若他的師尊在入離人峰之前也是個凡人,是不是也能證明為什么他會對同為凡人的自己這般用心了? 他說完后,提心吊膽地等著沈顧容的回答。 沈顧容沉默了半天,呼吸聲有些莫名的急促,牧謫怔然將手縮了回來,微涼的白發(fā)從他指縫緩緩流瀉出去。 沈顧容肩膀微顫,一言不發(fā)地背對著他,沒有回答。 牧謫這才如夢初醒,低頭訥訥道:“師尊,是我失言了。” 沈顧容依然沒吭聲。 牧謫這才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不對,他疑惑地抬手按住沈顧容的肩膀:“師尊?” 沈顧容耳畔一陣嗡鳴,根本沒聽到牧謫方才在說什么,他的身體微微顫抖,恍惚間感覺到一只手搭在他肩上,溫熱的掌心隔著單薄的衣衫和他的皮膚相碰,只是一小塊的觸碰竟然讓沈顧容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寒顫,想也不想地抬手握住牧謫的手,用力將他甩了出去。 砰的一聲。 牧謫猝不及防,直接被甩到了書架旁,后背險些撞到墻。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