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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恒仿佛被一雙隱藏在黑夜里的雙眼盯住了，那叢林里又有野獸般的呻吟，他辨認(rèn)不出那是人還是動物，走近前去，借著月光查看。

    什么也沒有，地面出現(xiàn)了一攤黑色的淤泥腐臭物，聞之刺鼻。

    姜恒：“？？？”

    岸邊林中又有窸窣聲響，姜恒警覺道：“誰在那里？”

    沒有人回答，聲響遠(yuǎn)去，背后一只手緊緊攥住他的手腕，姜恒嚇了一跳，回頭見是耿曙。

    耿曙一身單衣貼在身上，現(xiàn)出肌肉線條，頭發(fā)濕透，皺眉道：“讓你別亂跑！”

    姜恒點(diǎn)了點(diǎn)頭，心神定了下來。

    日出時，姜恒打了個噴嚏，坐在火堆前烤火。

    耿曙清點(diǎn)人數(shù)，四十二名雍軍士兵都在，全被他救上來了，隨船押送的物資則沉在了江底。

    “你手臂怎么了？”姜恒難以置信地皺眉，看見耿曙左臂上有一道傷口。

    耿曙擺手示意無事，說：“水下救人的時候被斷木劃的?！?

    那是匕首的劃痕，已略微泛白，姜恒與耿曙交換眼色，彼此都沒有再說下去。

    耿曙朝隨行衛(wèi)隊(duì)長說：“你們沿著陸路，這就回嵩縣去，不必跟著我們?！?

    那隊(duì)長登時慌了，說：“殿下……”

    “按殿下說的做?！苯忝靼琢?，一定有人想刺殺他倆，只是沒有得手，被耿曙發(fā)現(xiàn)了。假設(shè)對方尚未遠(yuǎn)去，隨行的侍衛(wèi)們跟著他們，碰上敵人枉送了性命不說，還容易暴露目標(biāo)，導(dǎo)致更危險。

    耿曙說：“回去告訴宋鄒這件事，讓他火速派人去查?！?

    江船突然肢解，水下還有刺客藏身，誰要?dú)⑺麄?？不可能是宋鄒，哪怕宋鄒有什么深仇大恨，也不會選擇在此時動手，否則他難辭其咎。

    郢國人？不可能，這里已經(jīng)距離江州很近了。

    姜恒實(shí)在想不到，究竟是誰這么著急要?dú)⑺麄儭?

    “去罷，”姜恒說，“我們這就走了?！?

    雍軍衛(wèi)隊(duì)于是沿著陸路撤離，耿曙抬頭看天上飛翔的海東青。

    “東邊有人來了，”耿曙判斷道，“一隊(duì)人?！?

    姜恒說：“是誰想殺咱們呢？”

    耿曙道：“我覺得不會是宋鄒?！?

    姜恒：“我看也不像?！?

    他倆面對生死，竟是十分鎮(zhèn)定，似乎只要在一起，別的都無所謂。

    “你帶了什么出來？”耿曙說，“能證明咱倆的身份嗎？”

    姜恒裹著外袍，朝懷里摸了下，只有一塊界圭給他的木牌，朝中所擬的文書、外交照會全部沉了底。

    耿曙則在最后一刻左手拉姜恒，右手持烈光劍，帶出了一把兵器。

    “水底有人想襲擊我，”耿曙說，“我刺他了，但沒刺中?！?

    姜恒只覺疑惑不已，饒是他，想破了頭也想不出刺殺者是誰，當(dāng)然，天底下想殺他們的人一定很多，代國李霄、鄭國趙靈，都有充足的理由想破壞郢、雍二國的結(jié)盟。然而這時機(jī)實(shí)在太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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