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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將吊墜放回木盒。“你們的關(guān)系并不對等。”

    “阿姐……”小春欲言又止，似乎有不甘心。

    “他對他所知甚少。我們挖不出東西。”鄭遠(yuǎn)舟懶得多言，她向兩位小伙子一抬手，“喝茶。”

    二人莫敢不從。加之緊張造成的口干舌燥，他們抱起茶杯便是一通鯨吸牛飲。小春在一旁看得直皺眉頭。

    “還能讓我們回去嗎？”查爾斯放下茶杯，鼓起勇氣問出心中憋了好久的問題。從剛才的對話聽來，他們好像擺脫了一些不好的嫌疑。

    “我恐怕不能。”鄭遠(yuǎn)舟略帶歉意地拒絕了。“我們還沒有跟英國人開戰(zhàn)的打算。你們的遭遇很可能引發(fā)他們對鄭氏的敵意。”她接著寬慰說，“我可以百分百保證你們的安全。畢竟……我們還有一些生意上的往來。我不想把關(guān)系搞僵。”

    “我們保證不說出去！”查爾斯急得就要跳起來。他可一點(diǎn)都不想當(dāng)太監(jiān)。“是荷蘭人把我們抓走的，跟你們沒關(guān)系！”他求助似的轉(zhuǎn)頭望向威廉，“是吧！？”

    威廉沒回答，臉色非常不好看。

    面對查爾斯渴求的目光，鄭遠(yuǎn)舟無動于衷。她回答的眼神似乎在說“我能相信你們嗎？”

    “生意人總是厭惡風(fēng)險的。”沉默了一陣，鄭遠(yuǎn)舟淡淡地說。她重新戴上眼鏡，又打算繼續(xù)回到案牘勞形的工作中去。“我真的非常抱歉。”

    “你不能這樣！”查爾斯氣憤地喊起來。

    “我必須這樣。”

    “這個決定太自私了！”

    “我只能做自私的決定。”鄭遠(yuǎn)舟放下剛剛拿起的文書，認(rèn)真地盯著查爾斯。氣氛一下子變得嚴(yán)肅起來。

    “面對著浩瀚無邊的孤海，一群女人要如何立足？大海冷酷無情，我們要面對風(fēng)暴、雷電和巨浪。海上有海盜，有更多不懷好意的闖入者；在男人們眼里我們不過是會說話的牲口。我們應(yīng)該被劫掠到他們?nèi)ζ饋淼膰鷻诶铮瑸樗麄兗徔棥⒆鲲垺⑸⒆印！边@個韶華不再的女人沉下臉的時候像不怒而威的女皇，讓人不敢忤逆。“我們與天地周旋、與人周旋，為自己博得安身立命的本錢。姐妹和家族重于一切。我們不相信有永恒的盟友，利益面前沒有‘永恒’二字——除了利益本身。”

    這話不止說給查爾斯，更多是說給小春聽。她沒有說教外人的閑情逸致，如今不過是借機(jī)敲打這個行事莽撞的小妹。

    鄭遠(yuǎn)舟扶了扶玳瑁鏡框。“再次致以誠摯的道歉。我們的談話到此結(jié)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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